“我從不覺得你丑。”段司宇擰緊眉,很認真地說。
聞言,顏煙忽然笑了,卻不是高興,更不是如釋重負,而是一種悲涼的苦笑,唇角下撇。
段司宇一時失語。
幾小時前,他還在討厭顏煙當他是空氣,無視他的冷眼。可現在,這種打破冷漠的悲切,竟然讓段司宇更難以承受。
還不如繼續冷漠。
心口像有石頭磨,鈍痛。
比不上重擊時的痛楚,但卻綿長沉重。
段司宇又俯下身,與顏煙平視,鼻尖相隔一厘,行為是下意識的,根本顧不上能不能趁虛而入。
“為什么要這么笑”段司宇看著顏煙的眼睛問。
顏煙搖頭,只說“把手放開吧,我要回去。”
“我不放,”段司宇摟得更緊,“我問的問題,你打算全部無視,一個都不回答”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你不說,那我就自己去查。”
“這是違法,侵犯隱私。”
“你會追究”
“嗯。”
“那你盡管追究,我不怕。”段司宇勾起唇角,一如既往猖狂。
傲慢,囂張,永遠自負,段司宇天生的品性。
是他沒有的品性。
顏煙攥緊袖口,不想多費口舌,改口,“剛才的事,謝謝。”
謝謝。
又是謝謝。
段司宇微怔,有一瞬放松警惕。
顏煙趁機使力,將段司宇推開,脫離擁抱,“不要跟著我,再有一次,我會報警。”
一天偶遇兩次,他們之間不可能有這種巧合。
段司宇并未再糾纏招惹,任顏煙走了,只是望著漸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趁虛而入,目的已經達到,顏煙確實展現出一絲脆弱的縫隙,盡管不是以段司宇預想的方式。
出了醫院,門口停著一排出租車。
顏煙沒叫網約車,隨便挑一輛坐進,說不出目的地,只讓司機隨便轉轉。
鷺城是個旅游城市,城建綠化相當舒服,甚至在高架橋兩邊都有綠植花束。
客觀上很漂亮,但引不起積極的情緒波動。
顏煙望著窗外,看膩了,等車開下橋時,便讓司機找個路口停。
今日出行的主要目的還未完成。
下車后,顏煙跟著導航,就近找到一個藥房,進院拿藥。
再出院門,顏煙停住腳步,下意識張望四周,確認沒有段司宇的身影,這才放松警惕。
顏煙走到人少處,拆開紙質藥盒,包裝丟進垃圾桶,將藥片摁出,一顆顆收納進自己的藥盒中,按間格擺放。
“我從未覺得你丑。”
冷不丁,這句話在腦海里閃現。
顏煙咬緊牙關,在將要想起段司宇說這句話時的眼神之前,強行打斷思路。
他就不該問那句話。
更不該在那樣溫暖的懷抱中待這么久。
他本來就
不該和段司宇再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