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北城,顏煙終于敢點開碩導的微信。
杳無音訊近四年。
上一次消息,是他的新年祝賀,以及武劍毅的祝賀回復,而在離開前前公司之后,他再不敢發消息,哪怕只是祝福與問候。
年月已久,武劍毅或已將他清出列表。
但既然輸了賭約,承諾將一切當作游戲,他就不能食言,繼續膽小羞恥。
編輯好話術,顏煙直接發出去,不管是否會收獲一個“不在好友列表”的紅點。
消息成功發出。
他并未被清除。
消息在晨時發出,顏煙等待良久,對方仍未回消息。
這是正常情況。
武劍毅要么在忙,要么對他的行為感到費解,懶得理他。
顏煙深呼吸,調了特別提醒,不再盯著屏幕看,而是主動找別的事做,分散注意力。
刷機試題做筆記,又出門逗魚投喂,再回書桌前看文獻,休息時又去拆花種,順著劃好的線播種。
一整天反復進出,顏煙忙前忙后,心態還算平穩,只一點輕微的亢奮,并不嚴重。
段司宇沒在家,正在公司監督樂隊錄音。
音綜結束,唯一一支野生樂隊被葉思危撿走,簽了份八年的壓榨合約。
而前幾日典禮,那項“搖滾單曲”獎爭議較大,其它被提名樂隊的粉絲不服,諷刺評審會沒長眼睛,不僅將今年發行的歌提名,還眼瞎頒了獎。
對面抱團,這邊人多,兩邊粉絲互相陰陽怪氣,發酵出的熱度比典禮本身還高。
趁著這熱度,為給樂隊造勢,葉思危求著哄著,從段司宇這里求了首歌,拿去給樂隊做新專的首單。
歌詞全英文。
無聊時所作,融了顏煙最近常聽的風格。
段司宇給得大方,因為主唱的嗓子很適合,但對方該如何唱,如何發音,都要聽從他安排。
一點點調整,進程過慢。
偶作休息,連續數日錄完,段司宇才勉強滿意。
段司宇到家時,顏煙正蹲在池邊鏟土,一眼掃去,池兩邊,一整路,皆有被鏟過的痕跡。
“導師還沒回復”段司宇走近,鞋尖點在土上。
顏煙聳肩,態度無謂,“沒有。”
“郵件也發過”
“嗯。”
“幾天了”
“兩天。”顏煙的語氣實在平靜。
段司宇屈膝蹲下,正想彎身,去偷看顏煙的表情。
顏煙卻停下播種,主動抬頭,“典禮那件事,很嚴重嗎”
幾個樂隊的粉絲都在官博下吵,讓撤回獎,并取消這獎的設置,說主辦方沒資格做評判。
“不嚴重,”段司宇說,“而且,明年也會是我寫的歌獲獎。”
“發行日期沒問題”
“當然,沒有規定表示,今年發行的歌沒資格提名獲獎
。”
說完,段司宇仍盯著顏煙,仔細觀察神色,看顏煙是否因未收到回復而低落。
四目相對。
段司宇眼中的試探很明顯。
對何事,段司宇都勝券在握,唯獨對他,會小心翼翼。
顏煙不禁勾唇,解釋“我沒事,他或許只是沒看見消息,等看見了,就會回復我。”
“那你怎么把土全鏟了”段司宇問。
“我是在播種。”
“現在播種,秋天開花”
“秋天”
顏煙微怔,后覺現在已過最佳的播種時間,他忙活數日,到了秋日,這種花苗只會被凍死。
因為細微的緊張,他找事做分攤注意力,卻忘記基本常識。
顏煙脫掉手套,坦誠,“抱歉,我還在適應,有點緊張,還沒習慣把一切當作游戲。”
“緊張很正常,”段司宇湊近,與顏煙額頭相碰,“我也會經常緊張。”
“你經常緊張”顏煙驚異。
“當然,就比如現在。”段司宇稍仰起頭,唇由此相輕碰,只一秒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