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無言靜默。
因為實在找不到話說。
思索片刻,顏煙起身,給段玉山續上濃縮,繼續看論文,修改算法模型。
段玉山端起杯,繼續回消息,偶爾與人通話。
兩人各做各事,互不干擾。
黃昏日暮,提醒吃飯的鬧鐘鈴響,晚飯隨后送到。兩人份的飯菜,顏煙的明顯清淡,而段玉山那份稍重口。
安靜用過晚飯,段玉山終于起身離開。顏煙跟在后,將人送出門。
車停在拐角,看見段玉山,司機啟動引擎。
上車前,段玉山停駐,沉吟片刻,“段司宇的脾氣,辛苦你平時多照顧。這里你好好住著,平時找個司機接送,別耗費精力,要懂得勞逸結合。”
“好的。”顏煙雖覺得沒必要,但也面上應下。
車駛離,隱入夜色。
顏煙不禁感慨,段玉山雖愛批評,但也還是個正常父親,不希望他們的感情出岔,順便將對兒子的偏愛分給他一點。
然而,這一點偏愛并非客氣,更非一句輕飄的言語。
幾日后的清晨,段司宇回北城,兩人小別重逢,還未能交換一個吻,先被院外的門鈴響打斷。
一輛巴博
斯改裝的敞篷正停在門口,司機站在門前自我介紹,說今后會負責顏先生的出行。
如此夸張,明顯是段玉山的手筆。
想看暗色星云寫的我將死時前男友他后悔了第75章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最終,段司宇將司機打發走,只有車留下。
但既然車已送到,無法歸還,停著也是浪費。
段司宇問“想不想自己開車”
顏煙有些猶豫,因為這車實在貴重,“可如果磕了”
“怕什么磕了我再重新買臺一樣的。”
話雖如此,顏煙也不敢亂飆,小心行駛,車速低到比步行還慢。
顏煙做何事都穩而謹慎,學得也快,段司宇很少做指導,更像個安靜乘客,只快要磕碰時提醒一句。
多次上路,車從未被磕碰,顏煙逐漸像個老手,開著導航四處行,仿佛已有十年駕齡。
七月本科生的暑假開始時,顏煙悠長的假期反倒將結束,因要提前進組干活。
進組前日,最后一次“練車”,顏煙從高速上駛回,未直接回家,而是開進清大,從段司宇的學院起,自東向西而行。
夏日正盛,蟬鳴聲高亢,頭頂樹蔭茂密,擋住灑落的夕暉。
同一條路,相隔七年再行。
那時他們是徒步,自西向東,無人意識到青澀的曖昧,只手臂相碰,他都要緊張記好幾天。
顏煙不禁問“以前和我走這條路時,你有緊張過嗎”
“還好。”段司宇答。
“我那時很緊張,每次和你見過面,回去總會失眠。”顏煙笑著承認。
半途駛過路口,頭頂樹蔭往兩旁散開,輝光透過葉間的縫隙,絲絲縷縷灑落。
段司宇打開敞篷,“我不緊張,但我那時覺得靈魂像飄在空中,很輕,尤其當你貼近我時,我會放輕呼吸,怕會把你吹走。”
怕吹走他。
因為將他當成脆弱的花種。
顏煙輕笑不語。
耳畔風聲掠過。
路到盡頭時,段司宇又明知故問“現在,這場游戲中,我們是什么角色”
西南門近在咫尺。
桅桿抬起,駛出清大,顏煙提了速,匯入來往的車流中,朝著日落繼續前行。
顏煙望向璀璨的夕陽,語氣篤定,“我是會發光的太陽,你是我唯一的星光。”
大道之上,頭頂已無樹蔭遮擋,視野開闊無邊,往前走,往左行,往右轉,四面八方皆是路,如同這場人生的游戲。
顏煙想,他曾在無數岔路口迷失,孑孓獨行墜自刀山,跌進萬念俱灰的海。
還好,有一絲星光從未放棄,緊緊纏住他的手腕往上拽。
“段司宇。”
“嗯”
“我愛你。”
天邊日落消失,星光逐個涌現。
世界日新月異,時間永不停暫。
這場人生的游戲瞬息萬變,或充斥陷阱,或偶現刀尖,或有怪物在前方咆哮嘶吼。
但只要他們相擁并行,同路向前。
奔向的,就將是無盡曠野。
正文完
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