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玄年人蜷縮在房間的角落里,死死抱著那件深色的羊毛大衣,力度之大,竟然讓那本身有一定厚度的衣服在短時間內出現了皺褶。
田七猛地扭回頭,沒再看下去,長嘆了一口氣,轉而將視線投向譚玄年手機上的來電。
他好一陣齜牙咧嘴,最后心一橫,按下接通鍵。
“臭小子還知道接電話”電話里的人咆哮道,隨后一頓,“他人呢讓他接電話”
田七打哈哈“誒誒誒,黃老,您先消消氣,譚隊正親自慰問此次馬定國奪舍事件的受害者呢,人馬上就到。”
“慰問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對那個受害者是什么歪心思”黃老在視頻通話里吹胡子瞪眼,“之前還說是室友,一個室友出事能讓他慌成那樣能讓他急赤白臉地要馬定國原地處決”
田七一邊聽著,一邊走到不遠處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正色道“黃老您這話說的,譚隊能有什么壞心思呢譚隊只是重情重義。我相信,今天不論出事的是誰,譚隊都肯定是一樣著急的。”
徐蒙也旁邊坐下,擠入鏡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
黃老瞪了兩個人一眼“你們少在那胡扯,我是老了,我不是傻了而且退一萬步說,那個江啥玩意”
田七溫馨提示道“蔣生。”
“對,就他”黃老一拍桌子,“這人簡直不像話”
田七眼尖看到了黃老手邊的一堆紙,不由問道“黃老,分析小組的報告出來了”
“我就是要跟譚玄年說這件事”黃老說到激動之處,抄起了旁邊的紙張,拍得啪啪作響,“你們自己看”
報告上的字體超大,且用語簡單易懂,哪怕是通過視頻通話,也能看明白。
黃老舉著的這一頁紙上,大抵說的就是,馬定國奪舍的過程,就是先把“魂兒”從舊的身體里扯出來,塞進新的身體里面去。
“這么多年,”黃老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奪舍的情況我也遇見過好幾個,就沒見誰在這一步出過問題。”
田七抻了半天脖子也沒看到后續,只得問道“所以馬定國在這一步翻車了”
黃老給鏡頭來了一個大比兜“馬定國翻哪門子的車,都是那個姓蔣的太弱。”
說著黃老繼續指著報告上的字,“分析小組都說了,馬定國的魂兒想進到姓蔣的身體里,估計只需要兩三秒。”
“結果他倒好,連這兩三秒都沒抗住,人家馬定國那邊剛進去一個腦袋,那姓蔣的噶一下就暈過去了。”
徐蒙尋思了一下那個過程,突然福至心靈喃喃了一句“這不就是軟件下載到一半手機關機了”
黃老繼續道“反正他這一暈吧,把馬定國的魂兒卡半道上了”
田七和徐蒙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莫名有些想笑。
“馬定國是奪舍也不是,不奪舍也不是。”黃老用指節敲著桌面,“我尋思最后,他是強行把魂兒拔出來了,結果把魂兒給傷了。現在好了,人是醒過來了,但人也傻了。”
田七配合著做出嫉惡如仇的表情“馬定國這人真是的,被逮了還要給審訊人員添麻煩。”
“先不說什么馬定國了。”黃老一臉不滿地看向鏡頭,“就姓蔣那小子的那身體素質,我懷疑林黛玉來了都比他強。譚玄年怎么跟這種人住一塊兒他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不怕打個噴嚏把人家震傷了”
黃老在視頻中尋找著譚玄年的身影“你們趕緊叫他接電話”
“您放心,傷不到,”譚玄年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門,倚著門框,看向兩名下屬的方向“要是這點控制力都沒有,我還當什么隊長。”
田七一秒出現在譚玄年身邊,把手里的燙手山芋舉到對方眼前。
“黃老,”譚玄年抬手對著鏡頭打招呼,笑得露出上下四顆小尖牙,“這么晚了,您怎么還不睡覺”
“我睡什么睡,我睡得著嗎”黃老氣得在視頻另一端上躥下跳,“你還知不知道你有條覺醒路徑是”
“是性欲,”譚玄年抱胸,“黃老,我知道。”
徐蒙在一旁聽得那叫一個風中凌亂,頓時化身名畫吶喊,一邊扭動一邊無聲地尖叫這是我可以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