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連溪那小子,”祝若凡說到這里都還有點咬牙切齒,“第一頓給蔣哥喂粽子。”
徐蒙倒吸一口冷氣。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蔣哥,沒吃出事吧”
田七“再多吃一口就該出事了,得虧譚隊發現的早,連人帶粽子一塊提溜著從病房里扔出去了。”
“這還沒完,”祝若凡敲了敲桌子,“那時候蔣哥一直護著段連溪,說是自己想所以讓段連溪專門買的,然后段連溪就站在蔣哥旁邊低著頭不吱聲,看表情好像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那家伙,把護士長都氣夠嗆,在過道里直吼病人想吃粽子你就喂,那病人想跳樓你是不是還要幫著扶。”
田七嘆氣,“蔣哥當時車禍傷的那么重,段連溪名義上是來照顧蔣哥,實際上就是來搗亂的。”
“最后段連溪估計是被醫生護士罵的不高興了,一言不合買機票就要出國。蔣哥那會兒勉強剛能下地,居然申請要出院去機場送段連溪。”
說著田七展示起手機上蔣生坐著輪椅待在機場的背影。
“啊”徐蒙一臉懵逼,“醫院能同意讓蔣哥去”
“肯定不可能同意啊,”祝若凡從電腦里調出一張圖片,指了指屏幕上的擔保書,“最后還是譚隊心軟,見蔣哥去不了機場好像特別不高興,自己寫了擔保書,一路推輪椅護送蔣哥去的機場送人。”
“你說說,這不是白月光是什么,”田七拍了拍徐蒙的肩膀,“就算是過命的交情,蔣哥也不至于這樣吧。”
徐蒙看著田七手機上蔣生的背影,思索半天,最后還是艱難地點點頭“確實”
病房。
蔣生拎著蘋果一進門,就看到段連溪和他有著同款的黑眼圈。
“手疼的一晚上沒睡好嗎,”蔣生打量著段連溪的臉色,坐到病房旁邊,拿起一個蘋果熟練地削了起來,“需不需要讓譚玄年給你開點止痛藥”
“手其實還好,”段連溪看向蔣生,跨起臉,“昨天在病房睡了一晚上,勾起了我很不好的回憶。”
“整整一晚上,我在夢里被醫生罵完被護士罵,本來他們都罵的差不多了,”段連溪伸出手,對著蔣生指指點點,“結果你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替我說了一句話,你不說還好,說完他們罵的更大聲了”
蔣生削蘋果的動作卡了一下,果皮配合著斷掉。
“之前我也是沒辦法,”蔣生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當時我認識的人里,能過來看我的只有你一個。”
“就算只有我一個,你也不能逮著一只羊薅啊”段連溪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拍著病床,“你知道對于一個社恐來說,被一幫人指著鼻子罵這件事有多恐怖嗎”
蔣生“主要是我在護工面前不敢應激得太明顯,但你也知道,應激這種事情你越壓著,到最后爆發的時候越要命,我怕到時候被人看出異樣只能叫你過來。”
“至于粽子我在永恒純白里哪怕只剩一口氣,也從來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后來才知道在外面傷的太重的話,吃粽子會被罵。”
蔣生低頭削著蘋果,輕聲道,“對不起,當時是我太想當然了。”
段連溪一怔,撇了撇嘴,“也不是想讓你道歉我就是,做惡夢了嘛,隨口抱怨一下。”
“我其實知道喂你粽子不好,但想著你一個九級的還能吃粽子吃死誰知道能被發現啊。”
說著段連溪拍了拍蔣生的肩膀,“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你要不是在醫院里真的扛不下去了,也不會把我叫過去。”
段連溪看著身下的病床,依舊能回憶起車禍后,他第一次在醫院里見到蔣生的樣子。
實話說,在段連溪看來,在喜歡上譚玄年之前,蔣生大多數時間中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而那場車禍之后,他在醫院里見到蔣生,覺得那會兒的蔣生才是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蔣生是春天的時候進入永恒純白的,或許是在永恒純白的經歷太過痛苦,導致對方每年春天的時候,狀態都會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