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三兒一女一哥,大兒子已經娶親,女兒已經出嫁,還余有兩個兒子一個哥兒未辦事。
二兒子年十九,正在說親,小兒子年紀最小,剛八歲,就是剛說私塾得了頭名的祖義。
此刻趙大力連同三個兒子一個哥兒站在院中,胸腔的心跳如擂鼓。
趙大力臉色嚇的蒼白,上前道“你這婆娘,大清早的嚎什么強盜,無端嚇死一家人。”
趙嬸子哭嚎聲更大了“當家的,強盜都把咱們家吃干凈了”
趙嬸子嗓門那叫一個高,一口一個強盜嚇死個人,一傳十,十傳百,村里男人拿菜刀的拿菜刀,拿長棍的拿長棍,囑咐自家關好門,孩子都躲起來,隨后視死如歸的跑來。
奔到趙嬸子門外,恐懼的閉著眼,揚著菜刀棍子跑進來。
啊啊啊啊啊啊,壯膽的大喊大喝聲震破天際。
季子漠心里咯噔了下,場面好像搞大了。
忙放下筷子走出廚房。
趙家院中皆是傻眼,抱著大戰一場,怕是要丟了命沖進來的人,提著心把院子看了一遍。
“強盜呢”
村長年紀大些,舉著菜刀晚來了一步。
此刻,靜可落針的院中,季子漠站在灶房前,尷尬解釋了一番。
村長氣的胡子亂顫,顧不得罵人,忙點了幾個人道“快,快去把去縣里報官的小子攔回來。”
點到的人撒腿就跑,這要是捕頭來了發現是誤會一場,還不得發大火。
等人跑遠,村長指著趙嬸子吹胡子瞪眼,罵了又罵。
趙嬸子縮著脖子往后躲了躲,躲到了趙大力身后。
趙大力臉上青了白,白了青,尷尬的厲害。
季子漠不等村長看向他,就主動接過話道“今日之事都是子漠不是,擾的各位叔伯受了驚嚇。”
隨后對趙嬸子鄭重拱手道“是子漠不知分寸,吃了趙嬸子的白面餅子。”
季子漠把過錯全攬了去,又對這眾人一一鞠躬,態度做的足足的,反倒是讓人不好計較。
見眾人面色稍緩,季子漠似是慚愧的尷尬笑道“是子漠想當然了,昨晚回到家見家中空無一物,身上又身無分文,就想著和村里人親如一家,來趙嬸子家叨嘮些飯菜。”
熱氣蒸騰的煙霧快要散去,趙嬸子想著自己一鍋的白面餅子,嗆聲道“你家東西又不是我全拿的,怎不去別家去吃飯菜。”
季子漠臉上囧的微紅“子漠現如今是如何處境,大家都是知道的,古人常說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漿,大家不見外的分了我家所有,我就想著大家對我也是如此,打算著找到活命的法子之前,在各位嬸嬸大娘家輪流著吃些飯菜。”
說著局促的抱起季丫,在季丫季安的心中,季子漠是頂天立地的大樹,此刻這般狼狽的模樣,直接委屈的哭了出來。
季丫摟著季子漠的脖子,邊哭邊咳,實在是可伶。
季子漠垂著眸,有棱角的臉龐略顯冷硬,他背后挺拔如山,話中不乏威脅之意。
可懷里有個哭著的季丫,腿邊有個哭著的季安,便沖散了許多強勢。
未拿季家東西的人紛紛指責趙嬸子們做的過,拿了旁人的東西,旁人吃她個餅子都不依。
趙嬸子強詞道“我之前可是打過招呼的,是季子漠同意了的,全天下哪里有人送了東西還來要的,更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瞧著他們幾個人身上的穿著,還有季子漠夫郎身上我見都沒見過的披風,哪里像是窮的,不定在家里吃著山珍海味,不要臉的跑來吃我的白面餅子。”
是否同意過這事扯不清,季子漠只道“趙嬸子,我們是抄家出來的,出門前是要搜身的,除了身上的一身衣物,再無其他。”季子漠語氣悲涼,視線落在齊玉發間門那根白布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