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誰還能吃的下飯,齊玉也顧不得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抱著季丫就在村里里里外外找了起來。
半大的孩子丟了,村里找遍都找不到,這下村里人也開始慌了。
眼看太陽落了山,還是連個影子都沒有,季丫抱著季子漠的大腿嚇的哭個不停。
抽噎的道“大哥,是不是二哥也掉到水里去了”
她上次就是掉到了水里,她被救了,要是二哥沒被人救,是不是就被水沖跑了。
全村的人找了大半日,不可能不往壞處想,要么山,要么河,總歸是想到吃人的地方去。
冬天白日無事幫著找找還行,夜里天冷不說,上山下河的誰愿意去。
季子漠把季丫給齊玉抱著,沖著村里的人抱拳懇求道“各位叔叔伯伯,季安自小乖巧,不是會胡亂跑的人,無論是在山上迷了路,還是落水失了命,我這個當大哥的總要把人找回來。”
“還煩請大家再幫我找找,這個恩情季子漠定會銘感五內。”
有人想說話,被自家的女人夫郎拉了拉袖子,不準他吭聲,不是他們心狠,山上可是有狼有虎的,夜里人是瞎子,狼可不是。
錢強村長讓人點了火把,指了幾個年輕的人“你們跟著季子漠去山上找找,不往深處去,在山腳下看看,是不是有腳印什么的,你們別分散,人多不妨礙。”
去山腳下危險就少了很多,幾個年輕人全都道好。
季子漠感激道謝,又看向柳二勇道“可否借用叔家的船,順著清水河找一段。”
白日他們有人在河邊找了一圈,沒找到什么,現在只能司馬當活馬醫。
柳二勇點頭同意下來,找了幾個人隨他去弄船。
季子漠讓齊玉帶著季丫回家等著,齊玉“我和你一起。”
他話中不留商量的余地,季子漠無法,把季丫給了趙嬸子,讓她幫忙照看下。
趙嬸子牽著又哭又咳的季丫忙道“放心,我給你看著。”
黑夜融化了最后一抹光亮,清水河上,朝山腳走的方向,都喚著一聲一聲季安。
腳下的路泥石不斷,稍不注意就別了腳,季子漠牽住齊玉的手,和他十指緊緊相扣著,兩人都是說不出來的心慌。
要不是村里的人確定說今日村里沒來陌生人,季子漠都懷疑季安是不是被拍花子的拍走了。
但季安都十歲了,拍花子也不太會拍這個年齡的。
一行人腳步沉重的走到山腳下,火把照著四周的地面,查看著是否有腳印。
“這是什么這是老虎的爪子嗎”
一人驚呼,眾人忙舉著火把跟過去。
干枯雜草旁,濕泥上印著兩個深深的痕跡,如一堆柴上傾斜出幾朵火苗,刺的人膽戰心驚。
印記太過明顯,無需再辨認,眾人心中一沉,季子漠扣著齊玉的手微微發顫。
風聲嗚咽,樹木枯枝晃動聲如惡魔引誘,他們不知道老虎為何下了山,現下卻只想回村去。
他們不想進山,季子漠也提不出讓他們進山找季安的話,誰的命不是命。
說了幾句道謝的話,言他們可以先回去。
沒有苦苦哀求,舉著火把的人反而生起了愧疚,可愧疚也無法拿生命冒險。
季子漠舉著火把,身邊是他的夫郎,回村的一群人回頭看去,心里皆是堵得慌,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怎么他們像是當了逃兵。
疾風如刀子一般割在臉上,季子漠牽著齊玉凝望高山,心里的兩個小人在極致拉扯。
一個小人說你是一家之主,你是一家之主,季安是你弟弟,你要對他負責。
一個小人說如果是老虎,進去也是找死,要么被咬死,要么被凍死,這樣死多不劃算,蠢不蠢。
齊玉懂他心中的糾結,抬手接過他手中的火把,牽著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