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了一半的竹筐,兩捆竹條放在正堂墻角,齊玉記性不錯,也曾專門看過季安編筐的紋路動作。
他坐在木凳上,抽出一根竹條,笨拙緩慢的把竹條一端接到筐身上,動作精細的像是在雕刻最精美的玉器。
臨近年關連風都齊齊跑來湊熱鬧,扇在臉上手上如刀子一般,快要把人的耳朵鼻子凍掉。
齊玉雖坐在屋內,卻也是手腳皆涼的,沒編幾根,手指就開始變的僵硬不再靈活。
說來也是世事無常,來到杏花村之前,他從未想到過,有一天自己居然連盆炭火都舍不得點。
細心劈開的竹條薄而利,齊玉顧著這雙季子漠喜歡的手,神情專注。
院門被人砸響,如驚雷在耳邊劈開,齊玉猛的站起身,薄薄的竹條在他掌心快速劃過。
齊玉低頭看了眼,掌心握成拳,短暫的收攏著血,隨后朝著院門走去。
“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家嗎送東西的。”
門外的人被凍的跺著腳,喊了兩聲,趙嬸子也去了縣里,故而是她家的夫郎悄悄開了門,看看是何種情況。
齊玉一只手開了門,另一只手背在了身后。
叫門的人聽到動靜剛想說話,就見了齊玉的容貌,頓時在心里喊了聲乖乖,這哥兒長的真好。
“樹這邊第五家,這是季子漠家吧你是他夫郎”
剛才砸門聲響,齊玉以為是找事的,現在瞧著又不像,點頭道“是。”
車馬行的人確認好,忙側身指著驢板車道“這都是你家夫君買的,租了車讓我送過來的。”
米面,木炭,兩只活雞,兩條殘喘的活魚,還有一床嶄新的棉被,另其他的一些東西,把板車上塞的滿滿的。
齊玉微楞后想著先把東西拿下來,具體的總要等季子漠回來后才知。
只是他剛動了一步,車馬行的伙計就忙道“別別,不用你,你家夫君多給了錢,說讓我幫你搬進去,不讓你動手。”
東西零碎沒重物,伙計跑了六七趟才把車上的東西搬完,一邊搬還一邊念念有詞。
“活雞扔雞圈里,這個放灶房里,魚要是還活著就放在水盆里”
齊玉站在院門處站著,全程像是個局外人,像是他才是送貨的。
忍不住輕笑了下,在心中念叨了句季子漠愛操心,自己又不是紙糊的。
隔壁的院門半開著,從里往外探著身子,齊玉含笑的眸子看過去,對上一張驚慌的雙眸。
“我,我是聽到有人喊,所以出來看看。”
齊玉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地上低落了幾滴刺目的血,趙嬸子家的哥兒忙指了指,齊玉把身后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些,低頭用腳尖把血踩進泥土里“沒事,被劃了下手。”
“哦哦,那你按點鹽或是按點草木灰,可以止止血。”
兩個土法子讓齊玉眉頭微蹙了下,隨后恢復如常道了謝。
伙計是個負責的,做完了所有的事,又站在門口回想了下季子漠的交代,確定無誤才牽著驢掉了頭。
炊煙從煙囪逃離,沖往天際,季子漠就在各家喊著吃飯了的聲音中進了家。
推開虛掩的院門,站在灶房門前看到了留守在家里的人。
齊玉在哥兒中長的算高的,一米八應當是有的,那么大的個子此刻蹲在灶前,像個大大的孩子塌著肩頭,鼓著腮幫子往灶里吹著氣。
把火苗吹起,熟練的抓過身后的柴,似是感覺到抓的多會悶火,又抖掉了些,這才把柴塞進灶膛。
院中從屋檐到樹上橫了條麻繩,是平日晾衣服的,此刻上面掛著兩只褪好毛開膛破肚的雞,還有兩條打理干凈的魚。
季子漠余光看到猛的怔楞住。
把火穩住,齊玉有所察覺的轉了頭,看到門口的身影心安了下來。
“可以洗洗手吃飯了。”
季子漠指了指麻繩上的東西“你弄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