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擰成結,在家門的最后一步,瘸著進去的。
“咔”,柏念也回神,徐牧的種種異樣浮現在腦海,真相慢慢串聯起來。
所以不是月色好,是運動過度走不了路
他心情霎時變得微妙而復雜。
青年的臉皮有時候真是
又厚又薄。
柏念也到底還是不放心,一直在想這件事。
幫燁燁洗完澡,哄著他睡覺,等呼吸聲漸漸均勻,徐牧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去還是不去
柏念也糾結不已,兀自呆坐了幾分鐘,還是決定去看看。
但想到下午那個巨大的兔子玩偶,他實在邁不開腿,敲響隔壁的大門。
要不偷偷去看一眼
用擬態的狀態,跳到對方陽臺,看看就走。
柏念也越想越覺得可行,躊躇片刻
一只奶咖色的垂耳兔從窗臺跳出,風吹起薄紗窗簾,淺紫的流蘇窸窣響動。
“啊”徐牧痛苦地喊了一聲,“納德司,你手勁兒輕點。”
納德司的機械臂紋絲不動,“主人,您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沒有一點了解嗎居然還”
“納德司,你是不是想換主人”徐牧眼神泛空地盯著天花板,“想的話直說,我明天就把你送去原廠啊”
納德司嘆氣,“我只是好心幫您揉開筋骨,促進血液流通,您居然不心懷感激,反而威脅我”
徐牧艱難地撐起身子,“誰威脅你了”
納德司不說話,給徐牧的小腿快速裹上冰冷的圓柱狀罩子,紅光閃動,內壁冒出無數細小的針口扎進皮膚。
徐牧閉眼,額角冷汗直流,小腿打顫。
“這是什么”
“幫助您恢復并有增益的好東西。”納德司一絲不茍地操作,“雖然治療儀能暫時緩解疼痛,但治標不治本,不如借這個機會塑造體魄,強化筋骨。”
徐牧喃喃“真的假的”
“我的好主人,我騙誰也不可能騙您。”
徐牧呵呵一笑,不太相信。
納德司“大概還有三分鐘,您堅持一下。”
徐牧不吭聲,小腿幾乎沒有直覺,從膝蓋到大腿乃至腹部,隱約發熱,有一種麻麻的滋味。
“好了。”納德司從容拿下罩子,“您現在可以下來走走。”
徐牧下沙發,走了幾步,驚訝至極。
還真不怎么痛了,只剩下些許酸脹感。
“真厲害。”他感概,又繞著客廳走了幾步。
突然,徐牧停住,直勾勾地盯著陽臺。
“兔兔”他呢喃。
玻璃窗外
柏念也準備回去,見證青年從躺著治療到下地蹦蹦跳跳,他松了口氣。
他跳上欄桿,大概算了算對面的落地點,即將起跳,下一秒,身子懸空。
“你怎么來了”低沉的聲音含著笑意。
柏念也僵住,落入溫暖的懷抱里。
徐牧一只手托住垂耳兔的屁股,另一只手輕撫它的后背,手臂舉高,視線持平,一人一兔四目相對。
“兔兔”徐牧以為垂耳兔特意來找自己玩,見它不抗拒自己的接近,心里又驚又喜。
他沒忍住,將兔子抱近,親了親它的耳朵。
猶嫌不夠,又親了腦袋。
“吧唧”,這一聲很輕,卻在黑夜里清晰無比。
“好可愛啊。”徐牧唇線上揚,根本壓不下去,“這么可愛的兔子被人抓住”
他故意恐嚇,面上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是要親禿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