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要成婚了,嫁給她母親在世時為她挑選的夫婿,曾經她最討厭的少年劍修。
一個容貌清俊,性子冷漠之人。還是雪地來的蠻夷,也是當初,她哭著喊著要退婚的人。可現在,也是她自己點頭答應嫁給他。沒有逼迫,沒有威逼利誘
玉荷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對謝靖遠的感情,是愛嗎或許是,因為這百年時光里她做的夢,七層都是關于他。
像是夢魘,揮之不去。
可要真的愛,好像也沒有。
畢竟沒有哪一個愛慕者,會期盼喜歡的人跌路神壇,墜入地獄。就像當初他來玉府救助時一樣,血肉模糊,筋骨盡斷。
玉荷的心態很奇怪,奇怪到近乎找不到參照物。說愛不是愛,說不愛也不是。因為在他提出想要履行婚約時,她也沒有拒絕。
還記得,那是個與平常并無區別的冬日午后,她一個人待在父親為她壓制毒素的地宮內。
如往常一樣,她半躺在軟塌上,身邊空無一人,只有幾本藍溪送來給她解悶的話本。
那些本子,也多是一些情愛故事。
因為無聊,也因為不知該做什么,她閑著沒事就會翻閱幾下。可也是那天,她的地宮來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謝靖遠,一個闊別近三十年的人。
他穿過長長的地宮甬道,行至堆滿冰石的宮殿。見到白色紗簾后,披散著長發的她。
那日,一切都來的太突然。
突然到玉荷,有些怔愣,不敢相信。
她看著那個人,最先出現的情緒不是高興,也不是憤怒,而是想哭。一種幾乎立刻落淚的沖動,這讓紗帳后的女人,難以接受。
可不接受,能怎么辦,她就是落了淚。
玉荷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知道自己很想哭,在看到謝靖遠的時候幾乎立刻落淚。
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人,都以為不會再見。所以才會在見到時,情難自控。
可那又怎么樣,就算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感情,大小姐也還是大小姐,她不僅嘴硬心冷,還犟。
明明心底是有那么一絲高興。
但在這一刻,她只在看了他一眼后便移開視線,隨后淡淡道“你來做什么。”
其實再問出這句話時,玉荷猶豫了片刻。她很怕是自己生病了,生出了心魔,魔怔了。
畢竟,自從那次分開。
她們之間已經有近三十年沒見,他也未曾給她捎過一封消息。就如當初她們分別之日說的一樣,讓他別來找她,別讓他別做糾纏。
他做到了,整整三十年。
這些年里,她從紅兒的口中聽到了許多關于他的故事。聽他與青梅竹馬的師姐,郎才女貌。又聽他與魔教的圣女,糾纏不清。
玉隱山的李含清仙子,漠洲的翁主,荊州的貴女。他身邊總是有許多人,那些人或貌美,或優秀。
不管是修為還是家世
,都不在她之下。就連容貌也一樣,她似乎沒有什么吸引人的點了。也是,身邊有那些多各式各樣的美人。
只要不傻,都不會三千只取一瓢。
而且當初,也是她先說的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