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表哥你來啦”舒韻月頃刻間便失去了方才的猖狂勁。
從姜唯洇的視角看過去感覺她像是一只炸毛的大白鵝忽然變成了小鵪鶉似的,原來就連太子的表妹都那么怕他呀
那自己從前究竟是哪來的膽子和太子殿下有了私情
廊下微風曳過謝斐的墨色衣袂,他踏著陽光行來,容色冷峻如玉,俊美無雙,那雙桃花眸如含粼粼光暈,漂亮薄情,似裝不下任何人,通身散發著讓人畏懼的疏離感。
按著姜唯洇的那兩個護衛,在太子的一記冷眼下,也自覺地松開退遠了。
謝斐一眼也沒看姜唯洇,冷聲朝身旁的人道“舒韻月,你昨日擅闖鳴雀園,孤尚且沒與你計較,你今日竟還帶著護衛過來動孤的人,是誰給你的膽”
舒韻月咽了咽口水,弱弱道“是,是姑母”
她怕什么,她不必怕,有皇后姑母撐腰呢
舒韻月又抬眸去看謝斐一眼,才對視了一瞬,小臉煞白。
不行,她是真的怕
有姑母撐腰有什么用啊表哥根本就不怕姑母
舒韻月怕得不行,索性認慫,吞吞吐吐說“我忽然想起來,家里有點事喊我回去,表哥,我走了”
她提著裙子拔腿就要跑。
“慢著。”謝斐喊住她。
舒韻月僵硬地停下,身后響起謝斐的聲音“把你頭發帶走。”
轟隆一聲
舒韻月傷心地不行,她昨日來鳴雀園就是想幫表哥視察一下,他不在時這園子的下人有沒有偷奸耍滑,可誰想發生那樣的意外。
她被表哥的舊情人薅禿了,不僅不能報仇,現在又被表哥嫌棄頭發留了下來。
氣死了。
舒韻月又怕又惱地轉過身取了頭發就跑。
可惡的狗男女啊,合伙起來欺負她
氣氛不知何時凝固了起來。
姜唯洇頂著那視線壓力,紅著臉道“看,看我做什么”
話才說出去,姜唯洇就后悔了。
方才太子殿下救了她,難不成是因念著舊情那她這樣說是不是太不識抬舉了
或許這是太子殿下給她的求和好信號,那她得接住了。
“你”謝斐蹙著眉,正在想如何處理這個騰空冒出來的麻煩精。
姜唯洇頂著一張紅通通的小臉靠近,半勉強半真情地道“好吧,從今日起,洇洇定會好好愛殿下,不讓殿下失望的。”
謝斐“”
姜唯洇眨了眨水靈靈的眸子,是這樣接住的么她應該做的不錯吧。
只是太子的臉色好似有些不好看。
四周響起了刻意壓下去的喧嘩。
姜唯洇這才反應過來,周圍好多婢女和小廝,他們都聽到她方才的話了
她一下為自己的大膽又鬧了個紅臉。
謝斐心里有些煩躁,“跟孤過來。”
書房內,梅良心斟了一盞熱茶,便訓練有素地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姜唯洇站在書案前,太子進來后就晾著她去做自己的事了,她也不知該做什么。
時間一息一息地過去。
姜唯洇好奇問“殿下,我是在罰站么”
謝斐垂首書寫,聞言淡聲道“對。”
最好先別煩他,手中的事還沒處理完。
“那我可以說話么”
“不可以。”
姜唯洇果真閉嘴了。
書案上的獸形小香爐上溢出裊裊熏香。
謝斐漸漸覺得自己耳根子清靜了,心情也愉悅了許多。
這種靜靜地在一個空無一人的屋子里,他才覺得身心可以放空。
放空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