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擺手:“罷了。我現不餓,這就回了。十三弟,你也趕緊回吧,吃了飯,好好歇息。”
一坐上馬車,高無庸就提來了尿壺,我憋得都忘了怎么尿了,著實思索了好一刻,才一點點找回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冬天少出汗的緣故,總感覺冬天的尿比夏天多些。明明是跟往年殿試一般的飲食,偏今兒就是特別的難忍,忍得腦子都轉不大動了,更別提寫字作文了。
由此回想剛收卷時目光所觸,都是滿篇墨字,不免感嘆:比照貢士殿試的完卷程度,順天府今科鄉試李蟠、姜宸英取中的舉子,確可算是人才
次日早朝,伊桑阿又奏:“皇上,奴才等才疏學淺,不敢妄議試卷優劣。還請皇上圣裁。”
王熙連同六部九卿跟著跪:“臣奴才等附議”
皇阿瑪終于怒了:“朕于諸事,惟期合宜。雖宗室大臣之子,豈肯徇私諸臣有何畏忌即今鄉會科場,俱遣官考試,朕何嘗主持”
“此試卷朕已大略閱過,爾等持出,傳諭九卿科道,齊集詳閱具奏”
“著革去國子監博士孔尚任一應差使,遣回原籍”
未曾閱卷先革孔
尚任,可見皇阿瑪對孔尚任推波助瀾的不滿。
三日后早朝,大學士伊桑阿奏報閱卷結果,皇阿瑪閱后,點頭道:“朕初謂必有不能終卷者,及閱各卷,俱能成文,尚屬可旌。至于落第者在外怨謗,勢所必有,焉能杜絕”
皇阿瑪以落榜者生怨了解此案,側面印證了李蟠、姜宸英的清白。但直至散朝,皇阿瑪也沒提釋放李蟠、姜宸英的茬。
我明白李蟠、姜宸英即使沒收錢、沒請托,但沖激起的民意民憤,亦要擔責,不然,豈不是叫通天版傳奇說中不了了之
李蟠、姜宸英冤枉嗎有一點,但也不全然無辜。
這即是官場,一著不慎,牢獄之災。
禮部重新發布了順天府鄉試復試排名,有些調整,比如第一名落到了第三,原來的第二頂上這類,文無第一,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沒必要懂。不過無論綺禮還是年羹堯的名次都未曾變動。
綺禮名次不動,自然是因為他是腳踏實地,真刀真槍從學里考出來的,是縣學一等廩膳生水平的標桿。
年羹堯不動,我以為是實在是倒數了,真調整到扛榜,反會招來更多議論
隔日早朝,刑部尚書奏報:“回皇上,刑部羈押的姜宸英年老體弱,已于昨夜病亡。”
我
鄉試大案,人人自危,這么冷的天,我看向身邊的火盆,姜宸英這么大歲數,深陷囹圄,沒得人照應,只怕凍也凍死了。
皇阿瑪怔楞了一下,口諭:“姜宸英著家人收斂,李蟠發配盛京。”
雖是發配,卻意味著案件已結。家人可打點探監,預備行程。李蟠的命算是保住了。如此過幾年,遇上大赦,還可還鄉。但也僅此而已,起復是別想了。
寒窗苦讀幾十年,一朝取中一鼎三甲,榮華不過兩年,即一死一發配,真是人生如夢,譬如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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