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司洸來到百花亭后,他神情冷漠地坐在皇后娘娘的左手邊。
江神聆坐在皇后娘娘的右手邊,她在說話時頻繁地睇向他,期盼他的目光會在她的身上停留。
皇后娘娘將她的小心思盡收眼底,那雙涂著殷紅蔻丹的手牽著她,慈愛地夸了她幾句之后,問她可心有所屬
江神聆紅唇上揚,匆匆看了司洸一眼,眼中飽含愛意與羞怯。
司洸的目光從她含羞的神情上一掃而過,落在了在海棠樹下亭亭玉立的周靜惜身上。
他用眼神無聲地傳遞著心意,只是江神聆假裝看不懂。
江神聆將早已準備好的話緩緩說來“詩經云,江漢湯湯,武夫洸洸。殿下便如詩中所說,是如大江大河般驍勇威武的男子,聆兒心悅者,正是殿下。”
皇后娘娘笑著去拉司洸的手,想將江神聆和司洸的手拉做一處。
但司洸站了起來,他后退兩步,離皇后和江神聆遠些。
皇后娘娘笑容不減,招手沉聲喚他過來,“洸兒。”
江神聆盯著司洸,渴望他給她兩分薄面。
她因窘迫而兩頰滾燙,只能艱難地維持笑容。
盛夏的日光方才還明艷璀璨,一息之間便難耐灼人。
世家女中與她交惡的想笑不敢笑,竊竊私語著。
與她交好的為她感到難堪,只好側身看向其他地方,裝作未曾看到殿下無聲的抗議。
坐在司洸后方的瑞王連忙出來打圓場,“殿下與江氏真是一對璧人,我越看越是般配,皇后娘娘真是好眼光。”
司洸的薄唇動了動,似乎有不好聽的話要說,但在皇后娘娘的怒視下,他端起茶淺飲了一口,隨口說道“母后覺得好,那便是好的。”
說完,他再不顧其他人的臉色,徑直走向周靜惜。
兩人一起站在海棠樹下,其他女子紛紛避讓。
他們說著什么,江神聆聽不清楚,只隱約聽到風聲中傳來一句司洸的輕語,“你等我。”
她的眼眶紅了,但不敢露出愁容。
她看著司洸與周氏相伴離去的背影,心里酸澀淤積。
但她依舊維持著大家閨秀的得體儀容,笑著與皇后娘娘說話。
那時的她尚且樂觀明媚,只抑郁了半日便勸服了自己得到太子妃之位是最重要的,殿下如今與她并不熟悉,他不了解她,所以不喜歡她,等殿下了解她了,自然會喜歡她。
回憶那時的心情,江神聆不禁嘲笑自己,她真是癡人說夢,厭惡她的人又怎會為她動心。
皇后娘娘看她沉思,鼓勵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若神聆羞怯說不出口,便指給本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