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聆柔和一笑,本想態度溫和,快些將殿下敷衍走,但她看了他一眼,就被他的目光嚇住。
被他盯著的半邊身子不禁簌簌發麻。
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他不快,明明她進來的時候,他還是面無表情。多看了她兩眼,他就像要將她生吞活剝般憎惡。
江神聆垂眸看著地面的牡丹紋地毯,對念南小聲說“茶水冷了,給殿下上壺熱茶。”
江神聆問“殿下有何要事王爺不在府中,殿下若是有何公干,請等王爺回府后再來吧。”
“哦。”司洸冷然道,“瑾王竟然不在府中,真是不巧。”
江神聆心里泛起嘀咕,太子真是睜眼說瞎話,他不就是瞧準了王爺不在,特意來為難她么。
她小腹一陣澀痛,忍不住又彎了彎身子,咬著下唇道“是,王爺不在府中。”
“孤作為長兄,還沒有送你們成婚的賀禮,心里有愧。因而特來送禮。”
司洸招手,肖佑端著一個紅木的錦盒走到江神聆面前。
肖佑將錦盒打開,里面放著一對青花稚雞牡丹紋棋奩,肖佑再打開棋奩,里面是黑、白二玉的棋子。
司洸“瑾王素愛對弈,江二姑娘便替他收下吧。”
江神聆面上慘淡地笑了一下,內心睨了司洸一眼,真是沒完沒了了,他上次責怪了她在月夜欺騙的事,這次又再提醒她送禮的事。
“多謝殿下。”她讓念南收下,“殿下還有事嗎”
她避著司洸的目光,但也知道他那幽邃的眼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本就不適,更是坐立難安。
“江神聆。”
她急促地眨了眨眼,看著地毯說“殿下有何吩咐”
“你還有事隱瞞孤嗎”
“殿下,您是儲君,未來的天下之主。大人有大量,何須與一小女子為難。”
江神聆說著,忍不住輕柔地揉了揉酸澀的腰肢,又聽到主座上傳來一聲不耐地“呵”聲。
她有些坐不住了,往后挪了挪身子,靠在椅背上,對念南說“給我拿個軟墊過來。”
念南拿著斜枝彩雀紋的軟墊放在椅背上,江神聆靠著軟墊,酸澀的腰有了依靠,不用自己硬撐著,腰上的酸乏便緩和了一些。
她輕輕地喟嘆一聲,抬眼往上偷偷瞟了一眼,司洸面色冷厲,眉眼間戾氣叢生,那寒著的神色,比外面的北風還要冷上少許。
便連她稍微舒適一些,也這般招他不悅么。
有病。
他送禮是其次,找她興師問罪是首要的。
空氣仿佛凝滯住了。
江神聆不知道說什么緩和氣氛,若要她跪著求他原諒,只要他日后不再計較,她也不是不能跪。
如今司洸的態度,不過是時不時地冷冷盯上她兩眼,又故意做些有的沒的招惹王爺煩悶,比她設想中的暴怒還是要好上許多。
正想著要不要再態度軟和一點乞求他原諒,瑾王的侍從宋冉走進廳中。
宋冉對太子行禮之后,對江神聆說“王妃,王爺有幾件衣裳拿掉了。如今王爺正在城門準備出行,王妃快去幫王爺把那幾件衣裳找出來吧,小的策馬幫王爺送去。”
江神聆如蒙大赦,對司洸歉意地點了點頭,“殿下,我去忙了。”
“你既然自認無事騙孤,日后孤再向你問罪之時,你最好提前想好說辭。”司洸起身,看著她低垂的面龐說,“似那夜那般拙劣的借口,再難蒙騙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