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被愛,就要患得患失,要忍受失落、失望、無盡的漫長的等待,十歲那年的小小路梔已經提前替她經歷過了,所以,不要再經歷了。
路梔回神,撐著手臂重新坐起身,然后說“你睡吧,我先過去。”
“去哪”
“書房。”
“”
晚餐定在了一家江景法式餐廳。
夜景昳麗,游船綴滿華燈來來往往,兩岸高樓連成一片,各異卻和諧地在樓宇中變換光影,浸在江面里,像倒過來的海市蜃樓。
她沒讓侍應生加紅酒,空蕩蕩的酒杯倒映出她把玩干花的指尖,路梔就這么百無聊賴地看了會兒,聽到他問“吃不習慣”
她莫名,低頭看了眼餐盤“這不是還沒開始吃嗎”
菜譜在他手中被合攏,黑色壓紋的皮面反出顆粒感的肌理,傅言商看著她,似有所感“怎么忽然變冷淡了”
“”
路梔心虛地蹭蹭頭頂“有嗎”
又搖搖頭,給他把話推過去,“沒有,你太敏感了。”
“”
她只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一點分明的界限,也許更好。
下午的時候,他出現得太突然,是她有點越界了。
決定并不影響食欲,這家餐廳的菜品味道還不錯,她把紅酒換成了葡萄汁,從前菜到甜品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飯后應該散步,但江城的街道實在太熱,任誰都沒耐心在四十度的高溫下壓馬路,在商場里逛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電梯下到一樓,他伸出手。
路梔愣了下“嗯”
“怎么了,”他習以為常地說,“結婚了,不能牽手嗎。”
“噢。”
她理虧,被冠上冷淡的頭銜,只好乖乖讓他牽著,一樓總是人多,應該只是為了防止走散。
她強迫自己不去感受他掌心傳遞過來的觸感,因為那實在是很奇怪,她又不是沒有牽過手,小學跳交誼舞的時候拉過的。
那時候臉紅的還是對面的人。
她以前這時候話總是很多,今晚卻難得話少,像只播不出聲的唱片機,傅言商覺察到她的反常,于是也再不說話。
很快她想玩一邊的ar過山車,等人陸續上座時百無聊賴,又把自己的安全帶玩開了,他就站在一邊,等著她習慣性地喊自己,但她沒有,偏著頭,又叫來了工作人員。
比起實地過山車,vr顯然要溫和許多,除去畫面沖擊再不能更多,只是座椅前后擺動,下來時她仍不覺盡興,奶茶在手里捏出輕響,聽到一旁兩個女生情緒激動地聊天經過。
“我懷疑他移情別戀了,真的,結婚才半年,出來吃晚飯一句話都不說,牽手也要我提,怎么了,下次上床什么姿勢是不是也要我建議啊”
路梔“”
她一時覺得微妙,但又沒想清是哪里微妙,明明這說的也不是她
正抬頭時看到傅言商的臉,她略停頓了一下,問“你干嘛那個表情”
他淡淡“我們敏感的人習慣這種表情。”
“”
“你怎么記到現在,”她嘟囔,“你就當我有心事吧,行不行”
一抬頭正好看到目標店鋪,路梔轉移話題“我要去買衣服,你要不要幫我挑”
她視線盡頭,是一家victoria039ssecret,維多利亞的秘密,開在商場的線下門店,門口的模特模型身上,穿的正是當季熱銷的蝴蝶吊帶內衣。
很顯然,他的注意力被她這句話帶走“沒內衣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