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空調微妙地一停,路梔在鏡子里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睛。
“不、不用了”她往旁邊挪了挪,過了會兒,又開口,“我是認真地在問你。”
“我也是認真地在回答。”
他道“之前在浴室你不是摸了”
“那那是你帶著的啊。”路梔說,“腹肌我就只是,碰,碰到了一下,那時候主要不是你自己爽嗎。”
傅言商“”
路梔這才看到他手上拆開的信“你怎么打開了,寫的什么”
“還能寫什么。”
臥室門口傳來動靜,是兩只小狐貍躡手躡腳地踩進來,不知道是在計劃又要發什么瘋,她思緒短暫游離,忽然聽到他開口。
“路梔同學,你好。”
他聲線很淡,有種置身事外的折衷,讓人分不清是在朗讀、陳述,或者,不爽“從在教學樓撞到你抱作業開始,我就經常夢到那一幕,我后來常常在想,如果我那天不是著急路過,而是幫你撿起了那些散落的作業的話,我們之間,會不會不一樣。你會不會認識我是誰,或者,只是單純跟我說一句謝謝。”
“那天午睡醒來,居然又夢到了這一幕,睜開眼還是在學校,對角就是你的班級,我居然覺得異常失落,看著你和朋友挽在一起去買水,我想,如果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讀到這里,他頓了一頓,面無表情地折起,塞進信封“污言穢語,不堪入目。”
路梔“”
路梔
“這就不堪入目的話,”她說,“那你之前在苗族那天晚上說的叫什么。”
“”
“那不一樣,”他道,“我合法。”
她在這一時刻奇異地和路嶼統一戰線,路梔撇嘴“你吊打他們八百個來回帶拐彎。”
他來了些興致“你指什么”
“講話。”
“”
“不愛聽嗎”他好整以暇,“我怎么覺得我每次一說,寶貝的反應就很多”
路梔在下一秒及時捂住他嘴巴,與此同時,加濕器被打翻的聲音響起。
淋漓的水潑出來,將地板打濕。
兩只狐貍在水上打架,尾巴被攪得濕乎乎。
她頭疼,兩個人跑下去收拾戰場,把狐貍交給阿姨清洗,路梔這才回到枕邊。
她平躺著刷手機,開始做睡前準備工作,沒一會兒,傅言商也回來,在床沿坐了會兒,問她“你之前出差的時候,有沒有留什么東西給我。”
路梔愣了下“比如”
“紙,卡紙,之類的。”
“沒有啊。”她說,“什么卡紙”
一張白底的“合作愉快”被放到她面前,她仰著頭,背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因為打算去住一周多,所以我拆了不少禮盒,帶護膚品和沐浴露過去可能是從里面掉的吧。”
她正想問怎么了,忽然隱約想起些苗頭,坐起身道“我記起來了,這個是和方糖聯名的甜品,那天井池寄打樣過來給我嘗,盒子打開,卡直接掉出來了,我看也不重要,就沒拿起來看。”
她接過,對著光仔細看了會兒,“你看,左下角有個很小的鋼印。”
一張白底的大卡紙,左下角一方小小的鋼印,還需要挪動燈光才能看清,極不顯眼。
他有時候真是服了井池這種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頓了頓,他道“所以你不是特意留給我看的”
“我特意留這個給你看干嘛”
路梔說到這兒,停了下,結合他抵達當天的奇怪舉動,以及這些天偶爾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忽然在瞬間洞悉“你不會以為,我想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