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他的臂力做出的弓箭,十分輕松的便拉至滿弦,他滿意的勾了勾唇,微斜向下對準地面的一片落葉,手指松弦,箭矢飛射而出,釘上那片落葉。
威力雖不如乾元使的那張,但不影響使用。
他放下弓,轉頭對站在身旁的乾元道:“有些時日沒用了,沒想到準頭還在。”
還沉浸在他方才凌厲之姿中的周松回神,上前拔出那支箭拿回來,伸手遞給他,“很厲害。”
乾元樸實,說不出什么華麗的夸贊之言,干巴巴的三個字,比起沈清竹以前聽過的那些實在不值一提,但對方注視他的眼神,卻比那些虛浮之言真誠許多。
他接過那支箭,靈活的在手上轉了一圈,“你覺得,能在山中獵到兔子嗎?”
“能。”周松毫不猶豫的點頭,隨后又道:“但深山危險,輕易不要去。”
沈清竹聞言展顏一笑,擡手將箭搭在弓上,“我自是不會隨意亂走,頂多在淺山散散步。”
突然展露的笑顏太過燦爛,周松一時間走了神,愣愣的盯著他的側臉,都未曾注意到他說了什么。
箭矢飛出,又釘上了一片落葉。
“嚯!”
身后傳來一聲驚嘆,沈清竹回身。
剛從灶房出來的林二柱拍著手走過來,“沒想到沈小郎還會用弓!”
沈清竹放下持弓的手臂,“略會皮毛,見笑了。”
“不見笑不見笑,”林二柱連連擺手,“我跟著松哥學了幾年,準頭還沒你好呢,他說我沒這天賦,讓我老老實實種地。”
在他們說話時將箭撿回來的周松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實話實說。”
林二柱被他噎的一哽,隨后眼睛一轉,道:“是是是,我沒這天賦,這張弓方才碰都不讓我碰呢,原是要送給沈小郎的。”
周松心中一跳,下意識看向坤澤。
沈清竹面上卻并沒有什么異樣的神色,只掛著淡淡的笑意,想來是沒有放在心上。
見他如此,周松垂下眼,也不知心中該是何滋味,慶幸也不是,失落也不是。
氣氛一時沉默,林二柱這個始作俑者咳了一聲清嗓,主動岔開了話,“晚晌飯估摸還要一會兒才能吃上,都餓了嗎,要不先吃些旁的墊墊?”
他媳婦兒隨著月份越來越大,胃口也特別好,時常都要餓,想吃的時候那是一刻都等不了,他娘自制了不少零嘴備著。
沈清竹搖頭,“我還不餓,無需客氣。”
周松沒說話,只擺了擺手。
“成,如此也好,省的待會兒吃不下飯。”林二柱這人也不搞那些虛的,他們拒絕也沒再退讓。
“相公。”
三人站在一起剛說了幾句話,在房里休息的劉芳出來了。
她月份大了,時常嗜睡,每日里休息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
林二柱聽見她的聲兒,連忙三步并兩步的迎過去,扶著人慢慢的走到院中來。
“呀,客人們都來了。”看見他們,劉芳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對著不甚相熟的沈清竹,人家上門做客,她卻在屋里睡大頭覺,“怠慢了。”
“無妨,身子要緊。”沈清竹見她過來,將弓收在身側,以免沖撞了她。
視線在她渾圓的肚子上落了落,覺得比上回見到時大了許多,走路都有些不利索,“不久便要生了吧?”
“是。”劉芳憐愛的摸摸自己的肚子,“不足三月。”
到時已是冬日了,天氣寒涼,月子怕是不好坐,沈清竹嘆道:“當真辛苦。”
劉芳聞言笑了笑,“雖是辛苦,但想到孩子將要面世,也便不覺得了。”
她擡眼,“沈小郎日后當是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