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攢的雞蛋放了十來枚進去,又拿了一塊臘肉,看了看感覺還有些不夠,又放了一小罐自己煉的葷油,這才提著出了門。
他爹娘去的早,那時年齡還小,也未曾指點過他婚嫁之事,他對這些實在是不懂,只能去問問錢嬸子,麻煩人幫著操持操持,
免得自己失了禮數。
到了人家門口拍了拍門,很快響起林二柱詢問的聲音,想來就在院子里呢,周松開口應了一聲。
門里的腳步聲加快,緊閉的門板被人一把拉開,“松哥,你咋這時候來?”
“有點事。”周松從他讓開的位置邁進門。
“那你應該再早點來,剛好能趕上吃飯,我們這剛吃完。”話說完,林二柱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拎著籃子,“你這來就來了,咋還帶著東西呢!”
周松沒回他這話,只問道:“錢嬸在嗎?”
林二柱點頭,“在,灶房里洗碗呢。”
想來是聽見了他們說話的動靜,他話音剛落下,錢嬸就在圍裙上擦著手走出來,笑道:“松,來了。”
“嬸子。”周松喚了她一聲,將手中拎著的東西遞過去。
錢嬸看他拿了這么些東西過來,連忙往回推,“你這孩子,來串個門怎么還拿東西,快拿回去,家里不缺吃的,自家的雞蛋都還吃不完呢。”
他們平日里走得近,偶爾給對方拿幾口吃的倒也是常事,可這無緣無故滿滿登登的裝了一籃子過來,她哪里能要。
周松卻是往她手里一塞,沒等她再說話,直接道:“嬸子,我今日來是請你幫忙的,你要不收我也不好開口了。”
“你這有事兒跟嬸子說一聲就是了,哪里還用帶著東西過來,跟嬸子見外不是。”他這般一說,錢嬸更是虎著臉。
林二柱也在旁邊接腔,“就是啊松哥,你這突然正兒八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我娘去幫你說親呢。”
他本意是說句笑言,哪成想話一出口,他松哥神情一僵,平日里冷硬的面容還透出幾分不好意思來。
他心中一動,稀奇的瞪大眼睛,“松哥,你不是吧?!”
錢嬸這會兒也回過味來,顧不上與他推拒東西了,“周小子?”
本來就是來說這事兒的,但被他們先看出來了,周松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難得露出幾分少年人的羞澀,又有些忍不住想分享喜悅,“我與沈清竹說好了,過幾日去他家求親……”
“啪”的一聲,林二柱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可見用的力氣很大,他滿臉驚喜的跟自己求親成了似的,“松哥,啥情況?!你這悶不吭聲的咋就辦了件大事兒?!”
他還以為就他松哥這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性子,這事兒還有的磨呢!
錢嬸也是喜的不行,這下也沒再念叨他見外不見外了,接過東西先放在一邊,拽著他的胳膊詢問,“松,你快跟嬸子說說,這咋突然便要求親了?”
先前眼看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咋的突然一捺都要寫出來了。
昨晚上的事兒關乎沈清竹的名節,便是對這兩個與他親近的人,周松也是不好說的,他也便沒多提,只說是昨日大雨沈清竹被困在了山上,他去將人救了下來,經歷了心上人遇險,按耐不住便將心意與人說了。
“然后沈小郎便就答應了?”林二柱有些狐疑,他咋就有些不信呢,總覺得這里面還有事兒,他松哥沒說實話。
周松才不管他信不信,“嗯”了一聲就不再多說了。
“行了,不管過程如何,有個好結果就成。”見兒子還想再問,錢嬸給了他一下,讓他帶人先去堂屋里坐,她將余下兩個碗刷了就去。
看周小子神色便知定然是有不好跟人說的事兒,估摸著跟人家沈小郎有關,他一個漢子追著問多不好,再把他松哥惹惱了,好些時日不搭理他,看他急不急。
林二柱倒是也沒想刨根問底,只是他松哥突然下手這般快,耐不住有些好奇,這下聽了娘親吩咐就不多問了,拽著人先去堂屋,全然忘了自己本來是要去劈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