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大山心頭一梗,緩了緩氣,又道:“那你奶奶呢?”
“奶奶年紀大了,不想讓她為此事操勞。”周松收回目光。
周奶奶拽住他的手拍拍,“你的親事,怎會覺得操勞,而且你還年輕,我們做長輩的,有責任幫你掌掌眼,看看對方為人如何。”
周松擡眼看她,神色認真,“他很好,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好?”胡蘭正好端著碗水走進來,到他跟前“砰”的一聲放下,“我看侄子是被那張皮相迷了眼。”
在自己的地盤上,她的膽子顯然大得多,也不懼對方看過來的眼神,回到座位上繼續道:“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落魄少爺,都到這村里來了,還整日里一副公子做派,裝給誰看啊,最重要的是,身子那般的弱,一嚇唬就暈,以后得砸多少銀錢養著,侄子啊,你真是糊涂!”
“嬸子,說別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己的兒子,”周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那般好吃懶做的的酒囊飯袋,嬸子又花了多少錢養著?”
“周松!怎么跟長輩說話的!”周大山一拍桌子,怒指向他。
誰都知道,他要強了一輩子,唯一的兒子卻讓他丟盡了臉面,偏偏這人還非要戳這痛楚。
胡蘭也像只被扯了尾巴的雞,噌的就站了起來,“攀扯我家小富作甚,他也配與我兒子比!”
“是不配比較。”周松依舊坐著,氣勢卻絲毫不輸,“周小富連清竹鞋上的泥都比不上。”
“你、你這個……”胡蘭被氣得腦瓜嗡嗡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反了反了!”周大山也是氣的不行,“你個混賬竟為了個外人如此的詆毀你親堂兄,娘,這回你要是還不做主,我們可是說什么都不依的!”
周奶奶也是被他們弄的頭大,“你們這,怎的還為了個外人吵起來了,可別……”
“他不是外人。”周松站起身,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他是我的未婚夫郎,日后會嫁于我,同我一起生活一輩子,他會是這世上,我最親近之人。”
他低頭看向沉默的周奶奶,“您先前一直說員外家的女兒是個坤澤,與我最是相配,勸我應了那門親事,清竹也是個坤澤,我定親了,您為何不高興呢,單單只是因為我未曾知會過您?”
周奶奶張了張嘴,更軟了態度,道:“松啊,奶奶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若娶了員外家的女兒,日后便吃穿不愁,也能少辛苦些,我也不是不贊同你跟那沈家小郎,只是……”
“那當初你也是為了我爹好嗎?”周松開口問道。
周奶奶這回是真的啞口無言了,對方早些年本就因為那些事與她生分,再提起,怕是又要疏遠。
可是她不想提,有些人卻是要提的。
周大山已是氣上心頭了,干脆也不顧及旁的了,“你奶奶對你爹還不算好嗎,她恨不得將心窩子都掏給他,可他呢,為了個女人分家出去,連親生母親都顧不得了,如今還不是我這個她看不上的在她身邊伺候!”
周奶奶猛地擡頭,伸手指他,“周大山,說什么渾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