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棚外面搭了個臨時灶臺,可以讓他簡單的做點飯食,本來錢嬸是非要他去家里吃飯的,他拒絕了,一頓兩頓還好說,這修蓋房子要小半個月呢,總不能都去人家里吃,還是自己做方便。
出來將洗臉的水倒了,天色已是昏暗,倒是還看的清,就是有些費眼睛。
他甩甩盆里的水,準備去拿個油燈出來照明,剛轉身,余光里卻瞥見有亮光靠近,腳下頓了頓,瞇著眼睛看,發現是有人提著燈籠過來,身形還有些熟悉。
“清竹?”周松試探著喚了聲。
對方又走近幾步,燭火映出了他的面容,“是我。”
周松趕忙迎了上去,發現他另一只手里還提了個籃子,他立馬接過來,還沉甸甸的,也不知裝了什么,“天都要黑了,你怎的這會兒過來了?”
沈清竹指指他手中的籃子,“吳嬸烙了豬油餅,怕你這邊吃飯不方便,讓我送了些來。”
說完看漢子還是一副不贊同的神情,又道:“放心吧,我走的大道,旁邊都是人家,真有什么事,喊一嗓子立馬就有人能聽見。”
如此,周松便不說什么了。
他帶人進了草棚,把籃子放在小桌上,趕緊先找油燈點上,還好下晌他將這里歸置過,不至于亂的不能下腳。
沈清竹提著燈將周圍打量一遍,感覺這草棚很是簡陋,隱約還有風滲進來,“你晚上睡這里不冷嗎?”
“不冷啊,我火力大的很。”周松答完話又想起什么,轉頭看他,“你會冷嗎?”
沈清竹聞言笑了,擡擡手示意他看自己,“你看我會冷嗎?”
秋季夜里涼,吳蘭淑自然也是不放心的,他里面衣服穿了幾層不說,還給他披了個厚實的斗篷,他這會兒手腳都暖呼呼的。
周松將他打量一遍,這才放心下來,他看了幾眼草棚,這里他只拿了兩張舊矮凳過來臨時用,坐上去的時候還有點晃。
他走到床邊,彎腰將本就平整的床面又撫了撫,有點緊張的道:“要不,你坐這里吧。”
沈清竹點點頭,將燈籠先放在一邊,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坐下,還伸手試了試褥子的厚度,而后對他道:“你先吃東西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周松看見他的動作,耳根又有點紅,臉也熱熱的,聽見他這話連忙應了聲,自己倒是沒什么講究的拖了個凳子在桌邊坐下。
掀開籃子上蓋著的布巾,油香油香的味道便往鼻子里鉆,讓本就腹內空空的周松更餓了。
吳蘭淑烙的餅有成年漢子巴掌大小,知道他飯量大給他裝了十個,就算吃不完也可以留著當早飯,油餅本就香,沒配炒菜,而是拌了一盤胡蘿卜絲,另外還有一大海碗的蛋花湯。
烙餅里都是大肉沫,咬一口噴香,周松幾口就吃掉了一口,再吃上一口蘿卜絲,喝一大口蛋花湯,很是舒坦。
看他吃的香,沈清竹彎了彎眼睛,“房子修好前,我給你送飯。”
正喝湯的周松連忙放下碗,“不用這么麻煩,我這里能做。”
“沒事,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做,走動走動還能松快松快筋骨,”沈清竹知道他又要拒絕,接著道:“總歸你是在為修繕我們家忙碌,我也該做些事情。”
周松頓住,他垂下眸抿唇,揚起小小的弧度,他喜歡坤澤說我們家。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應了。”沈清竹趁機拍板。
周松擡頭,張了張嘴,可看著對方在燈火下亮晶晶的眼睛,又無法拒絕他的好意,想了想,道:“晚晌飯我直接過去吃,天黑了不安全。”
沈清竹自無不可,點頭應了,朝他揚揚下巴,“快吃吧。”
“嗯。”周松聽話的低頭吃飯一口蛋花湯,不止胃里暖了,心里也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