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帶去醫院檢查,醫生也只會建議轉去精神科看看。
李母抹眼淚“你說你怎么就不長教訓,你偏要說他做什么”
李耀先實在是怕了,神色萎靡。
尤其是知道自己的命也是那位山神給的。
李耀先嗓音沙啞“難道時瓷也要去當神官他不就是送去給人去嫁人的”
“那我們做的那些事”
李父橫眉“我們做了什么,好吃好喝供著他這么久,什么事也沒做”
李耀先收聲。
李母“我問過了,多半是因為陳福。他姑姑是他在山神那很得臉,時瓷命格特殊,也跟著被重視,所以我們家最近才會出現這么多怪、神跡。”
李耀先恍然,轉而又露出陰冷的表情“哼,我看他在陳福手上能完整多久。”
他在城里可是聽過不少關于陳福的傳言。
李耀先眼睛一亮,對李母說了什么。
李母猶豫地看著兒子,最后還是點頭,說試試。
半個小時后,等尖臉婦人又過來催促監督婚事時,李母湊過去嘀咕了幾句。
尖臉婦人臉色一變,聲音尖利起來“你們這不是賣孩子嗎”
李母臉上沒了之前的討好,對著外人刻薄起來“不給錢就不是賣了到底是神廟需要沖喜,還是有的人有什么想法,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小心扯著山神的大旗被降罪”
尖臉婦人“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但她到底是被說得背心一冷,下意識環顧四周。
最后不想鬧大的尖臉婦人妥協“十萬。”
李母“才這么點
”
尖臉婦人咬牙“十五,再多你們也小心我去告訴陳福。”
陳福就給了她二十萬辦這事,原本以為全部會落進她的口袋,割掉一半跟割她的肉一樣。
李母正想開口,想到家里詭異的情況,到底還是不想把山神廟的官得罪狠了。
兩人就像之前沒撕破臉,輕描淡寫地掀過剛才的爭端,開始討論明天具體的婚禮事宜。
時瓷坐在房間里,明明隔了一段距離,連更近的李父和李耀先都聽不清楚兩人的談話,但風吹過,他卻把兩人的話從頭到尾聽得很清晰。
就像有什么在提醒他。
少年臉上卻看不見半點難過沮喪,漂亮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睫安靜地垂著。
時瓷心里也的確沒什么波瀾。
也許是因為之前在小世界豐富多彩的記憶,也許是因為他從小沒怎么跟這家人相處,沒什么感情。
最突出的想法是,這個價格也太便宜了
纖細的少年摸索著從椅子上起來。
路上,眼看著他的膝蓋要碰到矮凳,下一刻,凳子卻悄無聲息地換了位置。
少年腳步一頓,繼續走到窗邊。
天氣依舊很好,眼睛看不清楚后,他就喜歡上了看這樣大塊的鮮亮的色彩。
像是在看風格特別的油畫。
他要嫁的陳福,不管是剛才,還是從隔壁鄰居隱晦的話語中,聽起來都不像是個好人、好脾氣。
隱約還記得村長那個兒子,滿臉橫肉,沒離開村子前一貫橫行霸道,看他的眼神也令人反感。
但不管是突然的失明,還是微妙的婚約,時瓷心里都并未生出太多慌亂。
奇怪的,連逃跑的想法都沒有。
時瓷又往大開的窗戶走了一點,腰靠在窗戶邊緣。
李家的房子是小二樓土房,窗戶也沒有做護欄和防盜窗,連外陽臺都沒有。
跟環境格格不入的長相和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精致的五官靜謐時,天然籠罩著近乎憂郁的氛圍。
從旁邊的角度看上去,紙片一般單薄的少年下一秒好像就要飄然栽下去。
戶外的天氣一霎陰沉起來,風也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