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晴了幾天,晚上天氣預報說凌晨可能會下暴雨。宣慈在樓頂種的那些月季里,不乏有幾盆品種比較嬌貴的。吃完晚飯后,林堯就被宣慈使喚著一起上樓去搬花。
頂樓的視野很空曠,頭頂上方群星抱月,實在是不太能看得出凌晨要下雨的樣子。
“奶奶您放著別動,我來就行,也不怕閃著腰。”
見宣慈彎腰抱起了一盆白色的月季花,林堯連忙走上前去接過。宣慈也沒跟他爭,樂呵呵地走到一張躺椅上坐著,掏出手機玩起了手機麻將。
據說這是一種從法國來的雜交品種,叫做珍妮莫羅。分枝多花型夠大,宣慈平時養護精細,林堯抱著走的時候滿枝花苞搖搖顫顫,幾朵盛開著的花朵散發出濃郁的玫瑰香氣,是很純粹的白色,看不出什么瑕疵。
宣慈說這花開起來夠仙,花語也好聽。
一連幾盆搬到能夠避雨的廊檐下,林堯抬手蹭了下額頭的細汗,回頭看向宣慈“還有哪些要搬”
“那邊。”
宣慈伸手往角落指了指,道“還有盆小的,我今早剛剛分株出來的。”
林堯走了過去“整這么多白玫瑰干什么”
“好看。”宣慈的回答很簡單“我喜歡。”
林堯活動了一下手腕,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紅玫瑰更好看,熱情又喜慶。”
“喜歡就自己種。”
宣慈從手機露出兩只眼睛去看林堯“我還有個淘汰了的空盆,可以送給你。”
“別了吧。”林堯拎著那盆分株出來的珍妮莫羅經過宣慈“我沒那個本事。”
宣慈笑了起來。她看著林堯搬花的動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晃了下神,“不過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也挺喜歡紅玫瑰的。”
林堯敏銳地嗅到了八卦的氣味,他回頭“有一段時間”
“嗯。”
宣慈退出游戲,起身伸了個腰,然后又走到欄桿邊壓腿。林堯也跟了上前,靠著欄桿去看宣慈“哪段時間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就成鬼故事了。”白了林堯一眼,宣慈道“那時候我才和你差不多大,有個人送了我一束。”
林堯挑眉“追求者送的”
宣慈臉上看不出一點別扭的樣子,大大方方地承認,還有些驕傲“當然,我那時候太漂亮了。”
“現在也漂亮。”林堯吹了聲口哨“你們老年大學校花評選,我當時可是給你投上了寶貴的一票。”
林堯又繼續問“那之后呢”
宣慈“什么之后”
林堯“就是送你紅玫瑰的那個追求者。”
“談過一段時間,后來分了。”提到這里,宣慈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她將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頭發別在耳后,抬頭看了眼天空“我們那時候談戀愛沒你們那么自由,可能只是因為一點很小的緣故,最后就沒辦法走到一起。”
這還是林堯第一次聽宣慈提起過去跟感情有關的事情。沉默了幾秒后,有些沒忍住繼續問了句“奶奶,那你之后一直沒結婚,也是因為”
“怎么可能”
宣慈收回視線,側目審視了一下林堯的腦袋“你最近是不是偷偷在讀什么奇怪的小說,把腦子讀壞了”
林堯“”
宣慈打了個哈欠,不徐不疾地說“他倒沒那么大的本事讓我一直惦記著,最多只是我眾多追求者里比較特殊的那個。我不結婚完全只是因為不想,人生就這么短短幾十年,干點什么不好,非得去找那罪受萬一倒霉遇到個將就的,你猜我日子有沒有現在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