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心情放松了許多,這一次蘇念夢到了許多好夢。
他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畫眉,站在枝頭開開心心地唱著婉轉動聽的歌謠。
夢到自己帶著餅干,悄悄的溜進了一家大劇院,在那里聽樂團演奏維瓦爾第四季。
蘇念很喜歡很喜歡四季。
在那段苦悶的學習生涯中,小提琴老師埃爾頓就經常會給他拉四季中的春。
歡快地樂聲像是帶著種子破土而出的生機,像是枝頭鳥雀歡快的啼鳴,像是游樂園里,小孩子們追逐打鬧的嬉戲,驅散了蘇念苦悶的痛苦,讓蘇念也忍不住沉浸其中,感受著勃勃的生機。
他聽得興起,吱吱呀呀地給他們唱伴奏,餅干則是團在他身邊,瞇著眼睛打盹。
等春夏秋冬四曲都奏完了,他就給樂團留下一朵枝頭最漂亮的花當做門票錢,帶著餅干重新落回了樹梢上,繼續歡快地演唱。
沒有煩惱,也不會有外人打擾,因為餅干很厲害,爪子很鋒利,可以把壞人都趕走。
當然,有時人太多時,他也會叼來石子與樹杈,狠狠地砸在壞人的身上,幫助他的餅干打壞人。
這場夢很長,長到他像是在夢里過完了畫眉鳥短短的一生,再醒來時,仍有些恍惚。
夢境中最后停留的畫面,是他縮著腳腳,將頭靠在了餅干的肚皮上,溫暖的熱度透過皮毛傳遞到他的身上。
他們的周圍站著許多他臆想出來的熟悉面孔,他們走上來,溫柔的撫摸他的頭,夸他唱得很好聽,在他的身下放上漂亮的花朵。
蘇念的鼻頭慢慢的泛起了一股酸澀感。
像是早就生銹的水龍頭發出澀澀的金屬摩擦的“吱吱”響,轉到一定程度后,透明的液體就從里面涌了出來,將雪白的織物一點一點打濕。
一直到手機上的鬧鐘震動著發出聲音,蘇念才壓下了那股澀澀酸脹感。
他吸了吸鼻涕,將鬧鐘關掉,拿著洗漱用品進了衛生間。
再出來時,他的眼眶已經不紅了。
他重新戴上口罩,將床鋪收拾好,拉著行李箱退了房,往s大走去。
s大內早已開學,門口時不時就有學生踩著單車出去玩,而在大門旁邊,被支起了一個紅色的小棚子,里面坐著幾位穿著紅色學生會馬甲的學長學姐,旁邊還掛著個紅幅,寫著“s大熱烈歡迎新同學”
蘇念有些緊張,他重新調整了一下口罩,從書包里拿出了錄取通知書跟身份證,拉著行李箱走了過去。
坐在小棚子里的幾名學長學姐正在閑聊,他們正好說到最近校內的某項比賽,說得正起勁,沒有注意到行李箱拖行時的轱轆聲,直到蘇念走近了才發現有人來了。
坐在最前頭的兩名學長學姐連忙朝來人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卻一下子愣住了。
面前的少年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圓潤漂亮的眉眼,看向他們時,有些緊張地眨了眨。
s市三月的天氣依舊很冷,少年穿著一件黑色的面包服,看起來卻一點都不臃腫,反而稱得少年膚白勝雪,瞧著便是令人忍不住心化的可愛漂亮。
兩名學長學姐一時忘了說歡迎,直到少年走近了,帶著些許不好意思的軟甜嗓音問道“你好,請問保送生是要先在這里登記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