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靳修筠的離開一點一點數數,數到10的時候,明顯感覺腿部的疼痛瞬間消失,又恢復成了一開始毫無知覺的狀態。
沈塵頭一次有些頭疼。
上一次在倉庫時他就有所猜測了,沒想到情況居然真的這么離譜。
他的腿能否康復,居然和與靳修筠和蕭遠辰這兩個主角的物理距離有關
這回事情不好辦了。
當天晚上,沈塵聯系醫生給他安排復健。
他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尤其是靳修筠這般情緒極為不穩定的人。
在醫生們心驚膽戰又欲言又止下,沈塵還是決定親自試一試。
不過盡管用著醫院量身定制的復建機器,他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差點摔了好幾次,把楊帆給嚇個半死,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以為自己要以命抵命了。
沈塵讓他先出去。
張帆垂著頭應了一聲,低著頭開門出去,剛關上門,結果一轉身就在走廊里撞上一人。
“哎看著點,頭低成這樣,撿錢呢”
有些慵懶又帶著些調侃般的聲音自張帆頭頂傳來,張帆趕緊往邊上退后一步,眼睛卻不受控地往那邊撇去。
眼前的人身高大約185以上,比他高了一個腦袋。對方肩寬腿長,純黑頭發,劉海勉強遮眉,右耳上方掛著一枚耳釘,走廊燈光正好打在上面,折射出一道淺淺的光,耀眼奪目。
明明在晚上,臉上卻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薄薄的嘴唇輕輕勾起,明明是在笑,卻帶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觸及笑容,張帆猝然低頭。視線不受控地移向了他的衣服是一個有名的牌子。
他就算在沈塵這干滿一個月,拿到的工資恐怕都買不起。
估計這一套衣服就夠他爸爸的醫藥費了。
那人往張帆出來的屋內瞥了一眼,突然問,“這里面在干什么”
張帆順著他的方向往里看,就見沈塵穿著白色寬松病號服,抬手撐著全身時露出纖細白皙的腰肢,正背對著他們在機器的幫助下努力站起身來。
他的側臉滿是汗水,臉色卻沒有半分頹態。
看上去卻格外有生命力。
讓人不自覺便多看了幾眼。
張帆反應過來,“在復健,可能覺得我礙事了,把我趕出來了。”
像是難得有人愿意和他聊天,他破天荒多抱怨了幾句,“明明平日里又打又砸只顧著發瘋,這幾天卻不知道怎么,像是變了人一般,居然還能愿意復健,又累又臟的。”
那人跟著點了點頭,跟著感慨一聲,“真不容易啊。”視線卻一直注視著里面人的身影,他漫不經心問道“你是他朋友”
張帆呆呆的“啊”了一聲,習慣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像是在遮掩什么,“我是護工”。
那人收回視線,他勾了勾墨鏡,眼睛在張帆身上掃了掃,視線一眼就看到了張帆右手手臂處的淤青。張帆注意到他的視線,不自然地縮了縮手,把淤痕隱藏在袖子中。
他單手拿下墨鏡,將墨鏡折疊隨手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笑了笑,笑意卻未到眼底,他指了指復健室里面的那個人,低聲道“如果安全受到威脅,或許可以學著采取法律措施保護自己。”
然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直奔走廊另一頭而去。
留下張帆一人立在原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心里怔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