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小孩,正是貪睡的時候,再加上昨晚睡前胡思亂想的,睡得不是很安穩,自然起得便更晚了。
往日里在這錦文閣伺候的下人中,并沒有專門負責的教養嬤嬤,秦子軒又沒有母妃,自是沒人管,睡到日上三竿再起來也是無妨。
可現在那就明顯不一樣了,早早就備好了宮規,就等著五公子起來,好生教導一番,好不負世子所托的兩位嬤嬤,站在秦子軒的寢殿之外,眼瞧著太陽越來越亮,屋內卻全無動靜,面色也是越發難看起來。
別說是王府公子,皇子龍孫,便是普通官員家的孩子,都已經五歲了,也是需得晨昏定省,早早起來侍奉尊長的。
縱然王爺免了其他兩位公子的晨昏定省之禮,可睡到這個時候,也實在是不成體統。
只是五歲的孩子,年紀到底還是太小,容易驚到,縱然有著管教的權利,兩人也不能直接進去把人拽起來,若是嚇到了,再生了病,那她們可擔不起。
是以兩人也只能這么干等著,連帶著身后端著水盆,拿著毛巾帕子,等著伺候洗漱更衣的幾個太監宮女,皆是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連大氣都不敢喘。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等負責守夜的白羽出來,喚人進去伺候的時候,那些太監宮女才算是松了口氣,趕忙跟著進去,遠離明顯散發著黑氣的兩位嬤嬤。
宮中出來的奴才,別說是站幾個時辰了,便是跪幾個時辰,那也是習慣了的,縱然身子再疲累難受,動作也都是井然有序,挑不出絲毫毛病。
伸了伸胳膊,秦子軒打了個哈欠,坐在床上,他揉著眼睛,半夢半醒的任由白羽她們忙活,直到溫熱的帕子,小心的擦過白嫩的臉蛋,才算是終于清醒了過來。
看了眼那放了幾片玫瑰花瓣的清水,再瞅瞅跪在地上,高舉水盆方便他洗漱,卻也不過也才十幾歲的小太監,秦子軒張了張口,本想讓對方起來,不必如此卑微的侍奉。
可話在嘴邊轉了一圈,掃過白羽等人,包括那跪地的小太監都沒覺出什么不對的模樣,他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洗臉的動作明顯快了一些。
接過白蘭遞過來的帕子,秦子軒擦了擦臉,很快便起身往膳堂去了,他雖然不能貿然改變這個時代的規矩,但他知道該如何悄無聲息的待他們好些。
早上的膳食,與昨日晚上有些不同,多了些粥食,和配套的小菜,其他的正菜也顯得更清淡一些。
相比于昨日的大魚大肉,甚至有些根本無法食用的辣菜,今日的膳食雖然沒有昨日那般奢華,盡是各種山珍海味,但卻顯得格外用心。
秦子軒瞅了眼旁邊默默侍奉的墨竹,心知定是對方與世子哥哥說了什么,不過對于膳房本就好感不多的他,并沒有多問什么。
卻不知,膳房那邊并不是像他想得那般,只是被世子哥哥申斥了一頓那么簡單,而是直接杖斃了管事的兩人,其他被牽連的更是打死不少。
當然,這罰得不僅僅是因為怠慢五公子,更多的還是因為怠慢了世子的命令。
以前也就罷了,如今世子重視五公子,還敢不盡心,只上些例菜敷衍,被打死也是活該。
兩位嬤嬤是在秦子軒用完膳后才出現的,古代講究飯前不教子,父母尚且如此,更何況只是兩位教養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