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其實是妻子還在世的時候,他和妻子一起布置的,那個時候,對于自己與心愛之人的孩子,他充滿了期待,恨不得將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塞過來。
妻子還笑著說他,將來肯定做不成一個嚴父,怕是會比誰都慣著孩子,他那時并不以為意,還說他楚承宇的孩子,他自然要寵著,就算是寵成一個紈绔,他也養得起。
可沒想到,當初的滿懷期待,最后卻變成了撕心裂肺的痛,而自從妻子死后,那個孩子就被他一個人扔到了南苑。
這里,他也再未來過。
楚承宇看著那落滿了樹葉,布滿了灰塵,冷冷清清,沒有半分人氣,顯得格外破敗的院落,一時間竟說不清心中是個什么滋味。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往那院中唯一一間看著完好的屋子走去。
這么大的動靜,卻沒有見到孩子,楚承宇本就不安的心,越發顯得急躁了起來。
而等他踹開屋子的門,瞅清屋內的情形時,原本的急躁瞬間變成了愕然,緊接著便是滔天的怒火涌了上來。
“畜生,你做了什么”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楚鈺瘦弱的身子下意識的一顫,他握著沒來得及藏起的玉佩,砰的一聲雙膝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抬的跪在那里,等候著對方的責難。
望著屋內那鋪了一地的各種珍寶,楚承宇目光冰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孩,大步走到對方面前,強硬的將小孩的下巴抬起。
“說,這些東西你是從哪偷來的”
雖是問句,但用得卻是肯定的語氣,楚鈺瑟縮的看著自己父親那冒著怒火的雙眸,縱然早就已經習慣,可心中卻還是不免有些苦澀。
這是他血脈相連的父親啊,是他在這世間本最該依靠的人,卻那般厭惡他,甚至不惜以這世上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還真是可悲啊。
楚鈺嘴唇微動,他有心想要解釋,不想父親誤會他品行不端,卻又知道對方認定的事,他解釋是沒有用得,對方根本不會信,更何況,這些東西他也確實沒法解釋。
是以除了保持沉默,楚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而他這幅模樣,卻越發激怒了楚承宇,或許是每次一見到這個孩子,就會想起難產去世的妻子,心中的恨意涌動難以壓制。
往日里在朝堂上很是冷靜理智的安國公,這會全然沒了往日半分模樣,他已經忘了自己匆匆從朝堂趕回來是為了什么。被自己孩子竟然偷竊的事情刺激到,胸膛上下起伏著,楚承宇直接一腳便踢了過去,正踢中楚鈺肩頭,也不管孩子痛苦的模樣,怒聲道
“不說是吧,來人,拿家法”
管家福伯在安國公府里已經伺候了三代了,因著楚承宇一回府就來了南苑,怕父子之間再鬧出點什么事情,主要是怕楚鈺再出點什么事,所以他一直在后面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