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次被枯枝絆倒后,他的手電筒被遠遠甩了出去,不敢冒著風險去撿,只能在黑暗之中咬牙,繼續朝著前方奔跑。
手機早就不見了蹤影,他不知道是自己大意丟失,還是被周全的獵手提前竊走。
他只知道,如果今晚不拼了命地逃離,明日的太陽便會照在他的尸體上。
然而,再怎么努力掙扎,他依舊是個人類,自詡食物鏈頂端的他們,在真正的猛獸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當他聽見耳畔的樹枝忽然猛烈作響的時候,死神的鐮刀便如期降臨,甚至沒有驚起一聲慘叫,因為他的腦袋連同氣管,被一起囫圇吞下。
清冷蒼白的月光下,奪命的怪物顯出了身影。
蟲人的口器似乎更加鋒利,紅色的復眼閃爍著無情的殺戮色彩。
但最顯著的變化,還是他原本纖瘦的腹部此刻如同氣球一般漲起,沉甸甸的,塞滿了食物。卻不影響他跳躍的輕盈動作,和迅疾的速度。
再度留下了內臟部分,蟲人啃食完了余下的肢體,隱匿在夜色之中。
“”
桑如秋忽然驚醒,自狹窄的單人床上醒來,動作猛烈,震得鐵質支架都嘎吱作響。
殘存的記憶為他的臉色鍍上驚恐,嘴巴大張著,呼吸系統都一時出了差錯。
他、他又夢見了那個怪物
而且,還是以怪物的視角。
回想著“自己”是如何跟在獵物的背后,輕佻地戲弄他,然后生食血肉的口感揮之不去,桑如秋不禁干嘔起來,扒著墻壁也遏制不住癱軟的身體。
他此時待在監管局大樓地下的臨時拘留所中,被嚴密的監視著。這番異樣的舉動,很快就引起了注意,并被上報到了喻修志的耳中。
很快,身形偉岸的男人便趕到這里。明明也是從睡夢中醒來,卻精神爍爍,不見疲態。
他直入主題“桑先生,做噩夢了嗎”得到對方肯定的回應,又問,“還是之前的那個噩夢”
桑如秋先是點頭,又頓了一下,“不我夢見了那個怪物,但是他在另一個地方,我不知道哪里,附近都是樹他又殺人了,好像是個保安還有,他、他好像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