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突然傳來“嘩啦”的一聲,像是有東西被掃落在地,在一片寂靜中顯得尤為刺耳。
許之微和白靈靈都第一時間走向屋內。
白靈靈先行推門跑了進去。許之微也緊隨其后,在看到唇邊染著紅色的羌蕪時心下一緊。
羌蕪神色有些恍惚,衣領處有些許的凌亂,而面前的地上有一灘紅黑的血跡。
白知念見許之微進來,連忙招呼這人過來,“這是堆積在她體內的淤血,遲早得吐出來的。剛還想喊你來著,現在正好,你過來把她扶著,靈靈你過來幫我把案桌上的袋子拿來。”
白靈靈見屋內沒有異狀,便低聲“哦”了聲便過去幫白知念拿了東西過來。
“這次下針會封住她的靈脈脈門,所以她可能會有些虛弱乏力的狀況,許之微你看好她。”白知念說。
羌蕪此刻渾身有些發軟,額頭抵在許之微的腰腹處支撐著,呼吸有些急促。
白知念瞧著這姿態也不太好施針,便提議讓許之微將人抱到一旁的竹榻上。
羌蕪本想推開許之微的手自己來,但想到以她現在的力氣看來不過是欲拒還迎,便歇了心思,任由許之微半摟抱著自己到竹榻上坐下。
“許之微你行不行啊,把人給好好抱著呀,還有把她的后肩頸給我露出來。”白知念邊將靈力注入推針之中邊轉頭說道。
“我自己可以。”羌蕪抿唇,口腔里卻是一股血腥氣。
突然唇邊落下一張干凈的帕子給她擦拭著留有血污的嘴唇。
許之微好脾氣地哄著她“你現在不需要逞強,就當我是在討好你。”
后半句話她幾乎是貼在羌蕪耳邊說的,除了她們二人,沒人聽得清。
羌蕪擦干凈后的嘴唇泛著些紅,大概是被帕子摩擦的。
許之微不免就想到那幾個隱秘的夜晚中,她在暗夜中將其摩挲過后,是不是也和現在一樣,會透出誘人的紅潤之色。
她還替羌蕪將頭發挽起,以便白知念下針。
白知念見狀嘖了聲,先前她想碰一下那頭發可是一點也不讓呢。
“頭靠在許之微身上,把脖子露出來些。”白知念再次吩咐說。
羌蕪這次都照做了。
只是白知念每下一針,羌蕪都會忍不住屏住一瞬的呼吸。
許之微目光落在羌蕪那片雪白的皮膚上,在感覺到羌蕪在一次屏住呼吸后,伸手握住了羌蕪的手,“疼的話就握住。”
白知念只當自己聾了聽不見,只是手下的針卻是下得越來越快。等到所有的針都扎好后,白知念收了手,并告知這針需要保持一炷香左右。
她走之前還吩咐許之微不要亂移動羌蕪,小心針移位。
在白知念帶著白靈靈離開后,屋內只余下安靜的呼吸聲。
二人便就著這個有些半親密地姿勢靠在一起。
羌蕪闔著眼,覺得此刻有些好笑,昨日自己還想著同這人之間劃分些界限。但就像澄亮的鏡面只需哈上一口氣,鏡面就會被水霧所覆蓋變得模糊不清。
與一個人接觸太久,也會這般,無論再如何想要切割,都是無法分割得干凈的。
“晚上你一定要去嗎”許之微開口。
羌蕪只道“你攔不住我,況且,不是你喊我去近些看看人間嗎”
許之微本想說不急于這一時,最終還是啞然一笑,“那便去吧,我知道你現在只信任自己,是一定要親眼看著白知念的安危才行。”
羌蕪呼吸輕輕,良久才開口“你既然知道,那為何還要阻攔我”
“我只是覺得,或許現在你真的可以試著信任我一下。”許之微突然帶著羌蕪的手摸上自己被刻下契約的手腕,“況且,你不是已經同我結下了契嗎”
羌蕪指腹搭在許之微溫熱的皮膚上,垂著眼眸。
她只感覺自己胸腔內那團跳躍的心臟,似乎在叫囂著什么。
但又被她自己用盡全力緊緊捂住了。
等時間一到,白知念回來時,屋內便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隨著針被慢慢拔出,羌蕪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和靈力正在漸漸恢復。
“好了,你試試現在的靈力操作,應該很順暢了,靈脈也已經修補好了大半,你七八成的靈力總該是恢復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