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真的一定要帶上臣妾一起去春獵嗎”眼瞧著反派的情緒還算穩定,還主動為他撥撫眼前碎發,聞淵覺得正是提出不去春獵請求的好時機,于是便抬起頭注視著程煜珩問道。
此話一出,程煜珩的懸在半空的手恍惚間動了動,他沒有第一時間駁回,眼底卻露出一抹苦澀,“嗯,你可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我根本就不會騎馬啊]
程煜珩緩緩開口,“妃嬪女眷們都是乘坐轎輦,無需精通騎術。”
[打獵多累啊,風餐露宿,睡不好吃不飽的]
程煜珩唇角勾起,上前半步目含期許地看著聞淵,“朕也會保證讓你日日睡飽吃好,一點兒不用受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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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等他開口,程煜珩就把話都說滿了,聞淵心里滔滔不絕的抱怨第一次停了下來,他偏過了頭,倒不是因為回不了嘴,而是程煜珩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睛里不停地閃著期待的亮光,簡直就像只會搖尾巴的小狗,讓他根本無法再心安理得地與之對視。
他怕他再看那雙清澈的眼睛久一點,就會在對方熱切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最終因為心軟而潰不成軍
[都說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了]
于是,滿心不情愿的聞淵不僅反駁不成,還成功發現了自己的一個致命缺陷
他拒絕不了反派的眼睛。
心情舒暢的程煜珩走后,后悔不已的聞淵身子一斜,整個頭砸進枕頭,身體陷進了柔軟的床褥。
只要一想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什么,聞淵就滿臉燒紅,開始像只蝸牛一樣在床上來回翻滾蛄蛹。
[我是不是傻了,我剛才為什么不反對他,為什么不義正言辭地拒絕他,為什么像個棒槌一樣一動不動地杵在那里]
[對,因為他說我不用騎馬,能睡好吃好我才同意的,對,就是這樣,只能是這樣]
他將臉埋在被子里狠狠擺了擺,最終選擇不再折磨自己,徹底忘掉這件事。
“他騙我”春獵當日,已經坐在轎輦里的聞淵咬牙切齒道。
這才凌晨五點,天都還沒有亮呢,而聞淵呢,那可是平時早上連定八個鬧鐘都叫不起來的存在,讓他天不亮就起床,那和掀他棺材板有什么區別。
還什么“保證讓你日日睡飽吃好”,果然都是放狗屁
正要感嘆一番自己凄苦的命數,轎輦外便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娘娘,陛下讓奴婢給娘娘送些暖炭和軟枕,路程遠,您若是累了,可以在轎子里先歇息一會兒。”
聞淵連忙拉開簾楹,見是一個小宮女抱著枕墊,提著銀碳侯在轎外,春風干冷,他顧不上心中驚愕,趕緊伸出手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東西,“多謝”
“陛下還說了,娘娘途中若是任何不便,盡管找人去尋他就是。”宮女留下這話,給聞淵行過禮后就離開了。
聞淵抱著滿懷沉甸甸的東西,一時間竟然愣在了原地。敞開的簾楹被風吹起,聞淵緩緩望向隊伍前方,蒙蒙細雨之中,絳發寶馬之上,是一襲黑衣,立身如玉的程煜珩,朦朧的雨絲和半亮的天光掩蓋住他的五官,叫人看不分明,可聞淵還是盯著那張臉,很久都沒有將簾楹合上
日到正午,隊伍一邊休息一邊極其緩慢地行進著。
“陛下,此次春獵地點定在棲霞山東北方的獵區,此地獵物充沛,山勢平緩,約莫再有半天也就該到了”隨身侍從燕和跟在一旁匯報完實況,他收起地圖,還是懷著滿心疑問問道,“只是陛下,恕臣多嘴,您這次特意只帶了靜妃娘娘一人為伴,可是已經屬意他為皇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