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很想看一眼手札。
但日記是非常私密的物品,他們才剛認識,又是當著本人的面翻看,怎么想都不妥。
思量片刻,決定放棄。
他搖頭婉拒“不必。”
他不看,正主反倒一臉失望的模樣,惆悵著慢慢將冊子收回去。
等到對方把冊子收好,吳銘又問“玄門萬法,各有神通,蕭道友修習哪一道”
蕭遙毫不隱瞞“我主修劍術和法術。”
是大多數修士選擇的主流大道,十分尋常。
“不過,”他又補充,“除了劍譜和術法,祖上也還留有煉丹,煉器,御獸,以及音律的典籍,我都學了一點。只是礙于煉氣的境界,只會些皮毛。”
這回輪到吳銘驚訝。
劍符丹器,還有稍微偏門的御獸和音律,除了陣道和卜卦的天衍道,昊天內聽說過的玄門大道,差點被他整齊活了
看著眼前這位時間管理大師,吳銘的心情介于羨慕嫉妒和自慚形穢之間,難以言說的復雜。
二人初相識,能聊的,暫時只想到這些。
吳銘起身走向床邊,客套道“天色已晚,今天打了一場,一定很累,早些休息。”
又指點他“屏風后面有浴桶,自己引水加熱,沐浴更衣”
這句話不知怎么又觸動到了蕭遙,他再次驚慌“沐,沐浴”
吳銘“”
“有什么問題”
是不會引水術,控火術還是
他心緒一動,調侃問“你該不會,是女子吧”
否則他提議同住一房和沐浴更衣時,為什么反應這么大。
“不是我是公男的”蕭遙匆忙否認,又仿佛急著驗明正身,情急之下想都沒想一把拉開衣襟,露出精悍結實的胸腹。
白凈的身體上,一點黑青吸引住了吳銘的全部目光。
蕭遙的鎖骨流暢凌厲,似如精心雕刻的骨玉,十分悅目。然而堪稱完美的右鎖骨一端,紋了一個刺青。
刺青紋樣是兩個篆體的大字蕭遙。
雖談不上破壞美感,但感覺十分詭異。
哪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刻在身上的
這完全不像一種藝術,反而讓吳銘想到舊時的奴隸主,在奴隸身上烙上自己的姓名,將“人”變成自己的“物”。
“蕭遙”二字不像他的名字,恰恰相反,他是一個名為“蕭遙”之人的玩物。
“不好看”蕭遙見吳銘愣住,伸手撫上自己身上的刺青,羞赧的神色中又流露出一種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虔誠,“我自己還挺喜歡的。”
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
吳銘“你自己紋的”
“不是,我自記事起就有。應當是初生之時,哪位長輩的手筆。”
雖然本人非常喜歡,但這樣的刺青始終令吳銘感覺不太舒服。
他移開目光,轉了話題“正好你衣服脫了,快去沐浴。”
蕭遙乖順“哦”了一聲,走向屏風。
沒多久,傳來水聲,又過一刻鐘,傳出出浴的響動。
吳銘正躺在床上養神,聽到聲音,下示意抬眼一看。
二人目光相撞,皆是一愣。
吳銘的這一愣,是因蕭遙洗完澡出來,沒穿上衣。
蕭遙的這一愣吳銘不知道,只能猜測,他大概也意識到屋內不只自己一人,半身光裸似乎不妥。
靜默幾息之后,蕭遙才慢慢拿起中衣攏上身,整個動作過程十分刻意而緩慢,像是演的。
又臉紅害羞,又要故意秀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