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無話可說,只得伸長手臂,拍一拍另外半邊床“位置給你空出來了,過來睡吧。”
誰料蕭遙第三次一驚一乍“同,同床”
吳銘“”
“不然呢”
房間里就只這么一張床。
一張床,但很大,睡三個人都不擠。
他靠左,把其余一大片都留給了對方。
蕭遙并非女子,玄門中人也沒那么多嬌貴的講究,即便同睡一張床,中間隔著那么寬,各睡各的互不影響。
要是不愿意自己睡地板去。
反正他不會把整張床讓出來,別人高床軟枕,自己躺硬邦邦的地板。
蕭遙只是驚炸了一下,并非嫌棄或者抗拒。
他紅著臉,緩慢移動腳步,走近床邊,躺上,動作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吳銘實在忍不住將疑惑問出口“你怕我”
這一個蕭遙,眉眼鋒銳,戾氣自生,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面相。
還不是色厲內荏的裝相點仙臺上,眾目之下,把人五馬分尸,又用音術震懾全場,其心性肆意桀驁,出手決絕,可見一斑。
然而今晚在他面前,緊張局促得像只惡狼面前的小綿羊,瑟瑟發抖生怕被狼給吃了。
為什么
相同的名字,相同的經歷,反常的舉動
怎么想,都和“本書主角蕭遙”有關。
“不是。我怎么會怕你,就是,就是”蕭遙自己也說不明白,“就是”了半天,找不出恰當的措辭,索性想到什么說什么。
“我從來就不怎么在意別人。在我眼里,所有人幾乎都長一個樣。”
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如木樁一般寡淡得讓人提不起任何興趣。
“可你不同。一個時辰前,我在房門口見到你,只漫不經心的一瞥,心臟就如擂鼓狂跳不止,眼前星火閃亮。”
“在我眼中,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吳銘“”
我見眾生皆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1
蕭遙的話,他是聽懂了。但他們相識不過一個時辰,對方毫不避諱朝他說這些,神色緊張羞澀,又鄭重真誠
細思極恐。
再細想,蕭遙對他的態度,確實并非懼怕,也不像一見鐘情的愛慕。對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一種崇拜,敬畏。
“主角蕭遙”往后會收到來自許多人的崇拜和敬畏。
但在現在這個時間點,絕無可能。
蕭遙的話還沒說完,還在繼續“我初見你,就覺得驚艷不已。你長得太好看,我眼神難以移開。”
“我心中也清楚,這樣不對,舉止過于冒犯,所以有意想移開目光。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視線又粘在了你身上。”
“”這一席話,不似情話,反像鬼話。
說話人不害臊,聽話人都要面紅耳赤,驚起一身寒栗。
吳銘捂臉,心中默念三遍“童言無忌”,趕忙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夜深了,快睡吧。”
求您了。
這一晚,吳銘睡得很不踏實。
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個噩夢,只覺身上沉重,仿如被某種冰冷的重物緊緊纏著,無法動彈,連呼吸都不暢。
第二日醒來,睜眼一看不是夢。
他確實被某物壓著。
蕭遙整個人纏在他身上,手壓手,腿壓腿,呼吸貼著耳廓,緊密得連一張薄紙都插不進去。
目光朝床榻一瞥,他仍舊睡在原位,另一邊是空的這表明,問題全不在他,蕭遙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