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動了動肩膀,發現完全動不了。蕭遙勁力大得驚人,如寒涼的鐵鏈一樣把他緊緊死箍,且絲毫沒察覺到懷里的動靜,睡得酣熟。
吳銘“”
不知該作何感想,只覺內心和肢體一樣麻木。
他加大了掙扎的力道,好歹把蕭遙弄醒。
酣睡的人緩緩睜開眼,遲疑了一小會,才徹底清醒,理清此刻的狀況。
惺忪睡眼猛然一睜,反射性地急速收回手腳,倉惶退讓的同時,從床上坐起。
“抱,抱歉,”蕭遙窘迫得不行,整張臉紅得能滴出水,“我睡相不好”
這何止是睡相不好的問題。
他慌張得不知該如何解釋,僵了片刻,迅速朝床邊一移,鞋都顧得及沒穿,光腳站在地板上,低頭朝吳銘躬身賠禮“多有得罪,甘愿受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絕無半句怨言。”
吳銘怔愣眨了眨眼。
這都什么話
雖然問題不小,也罪不至此。
對方道歉態度如此誠懇,他也不好再追究這種事,也很難追究。
“罷了,”他心累擺了擺手,“你也是無心,往后注意一點就行。”
此事就此結束,雙方都不再提。
吳銘起身,穿衣,洗漱,開始新的一天。
他已被仙宗點中,但點仙會尚未結束。需等到所有修士都上過點仙臺,被點中的修士才能跟著仙宗弟子去往上林仙宗,正式拜入仙門。
這幾日,沒有特別的安排,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
蕭遙的情況和他一樣,二人又同住一間房,自然而然地結伴同行。
相逢即是緣,又都成了上林仙宗的弟子,往后是同門,結個伴,于情于理都很正常。
然而和蕭遙相處起來,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怪異。
兩人同行,蕭遙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完全遵從他的意見,唯唯諾諾畢恭畢敬。
這么說有點侮辱人,但吳銘實在想不到另一種貼切的形容他帶著蕭遙,似如帶著一條乖順的小狗。
可那畢竟是個人,如此舉止,令人很不自在。
吳銘去了下院觀摩別人的比試,到點回客棧,吃飯,回房,洗漱,睡覺,毫無波瀾度過一天。
第二日從床上醒來又被蕭遙緊緊纏住隨后再次雞飛狗跳的道歉。
他不禁疑惑問“你是不是怕冷”
蕭遙的體溫,明顯比常人偏低一些。天生體寒,所以遇到熱源,即便睡夢之中,也憑本能靠近。
“我從不覺得自己怕冷。”蕭遙還沒從窘迫中完全恢復,耳根通紅,聲音發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睡得太熟了”
完全是無意識的舉動。
吳銘“和別人在一起時也這樣”
“我沒和別的人在一張床上睡過。除了你,我絕不會和別人同睡。”
吳銘“”
這話總覺得哪里不對。
“你平時一個人,也睡這么熟”
蕭遙搖頭“我睡眠確實很好,但也有防備,如遇危險一定有所感知。”
“定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所以才睡得那么舒服。”
吳銘面無表情“哦。”
不問了。
再讓對方說下去,他就得害臊了。
吳銘領著蕭小狗不對,蕭遙,又悠閑渡過一天。
晚上洗過澡,躺在松軟的床上,翹著腳懶散看話本,忽然間,一聲凄厲的哀嚎從窗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