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磕磕碰碰是尋常事,別說只是一些輕微的跌打損傷,就是缺胳膊少腿,都能想法子接回來。
柳不眠、荊不危這類作為繼承人培養的內門弟子,更有心燈護魂,即使遭遇重大意外,只要元神不散,重塑肉身便能起死回生。
身上的傷,兩三天就能痊愈,藥田也有了著落,荊不危大口喝完藥,吩咐師弟,“你明天就跟小師妹去外門看看,助她將靈田蟲害清除,在我傷愈前將靈田升至上品,千萬不要耽誤了三月后的斗丹大會。”
荊不凡扭頭望向時羽,“哼哼,我師兄要給你的靈田升品,你可撿到大便宜了,偷著樂吧。”
田地升品需要大量靈石,時羽沒錢,靈田一直是最為低等的下品。
她提升靈谷產量的辦法,在于良種和養護,現在有機會將靈田升品,當然高興。
她笑盈盈挨到床邊,墟鼎中摸出個小紙包,“我干嘛偷著樂,我大大方方樂來,師兄,藥苦吃個蜜餞。”
荊不凡給她讓了位置,“算你有良心。”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沒良心的某人。
柳不眠雙手抱胸杵一邊看了半天,也被冷落了半天,終于沉不住氣,喊了一聲“小羽毛”。
時羽回頭,見她面色不善,想了想還是起身走過去,“師姐何事”
這聲“師姐”,柳不眠原本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可小師妹不久前,用同樣的聲音和語氣喊了“不危師兄”以及“不凡師兄”,她就有點不爽。
她怎么能跟那些家伙一樣呢
“你是否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的小字。”柳不眠問道。
時羽當然記得,“安安嘛,神全則身安,身安則壽用。”
柳不眠點點頭,很好,“那你以后都不要叫我師姐了,喚我安安。”
時羽“啊”一聲,回頭看了眼,將柳不眠拉到窗邊,壓低了音量,“我們只是普通師姐妹關系啊,叫你的小字,會不會顯得太過親密了”
“你不想與我親密”
柳不眠拉住她的手,“你不想同我培養感情了”
欸反應這么大,不會是在吃醋吧。
時羽抽出手,捏住耳邊兩條長長的小辮,“我本來也沒答應,只是師姐一廂情愿,而且師姐也不要給我亂起昵稱了”
她再次回頭,望向病榻上的荊不危,“什么小羽毛大羽毛,叫人聽見,還以為我跟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柳不眠眉頭都皺成一個川字,這話她是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那你想跟誰有關系,荊不危”
柳不眠垮臉,“你想清楚,他的財力可遠不如我,修為也弱得很,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你。”
果然是醋了,哎呀這滿屋酸得
“修為高又怎么樣,還不是害得我受傷。再有錢,不給我花,也是枉然。
時羽嫌棄地撇嘴,“本來我還不覺得,師姐這么一說,不危師兄人還真不錯。”
什么啊柳不眠著惱,正欲辯解,那榻上人卻突兀一聲痛呼,不知是磕碰到了哪里。
時羽立即緊張萬分湊上去,病榻前師兄長師兄短。
房中她的聲音最是特別,嬌滴滴、軟綿綿,尾音像罐子里的蜂糖,拉出長長的甜絲兒。
真是豈有此理
柳不眠氣鼓鼓走過去,見這師兄妹三人有說有笑,一派其樂融融,她人在這站半天,也不見邀請參與,更加不滿。
她正要發火,以師姐身份將這三人訓斥一通,房門忽被推開,是菖華和荊叢生。
“師尊”
“宗主”
眾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