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先生等等你不能進去”
若山下意識就想伸手攔他。
若山還沒能確認他話語的真假,怎么能隨便放一個陌生人進滿是醫療物資的隔間。
更何況,就算有定時炸彈,那也該警察進去處理,他去做什么
白發青年丟下一句“我去拆彈”,就進去了儲物室。
若山一時焦頭爛額,她又想打電話報警,又想通知醫院領導,又想跟上青年,親眼盯著他,免得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那人看上去實在不像是什么拆彈專家。
就在這時。
“噠噠噠”
輕快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少年從拐角后轉了出來,快步走向護士站。
他有著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身形,五官精致,眉目如畫,不笑時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讓人望之卻步。
當他彎眉微笑,又開口說話時,這股清冷的表象霎時碎裂一地。
“若山姐姐,我想問問,這個檢查”少年嗓音清亮,手里還拿著那幾張檢查單。
她可以讓彌生幫她報警。
若山雙眼一亮,揚聲道“彌生,快過來”
一邊說著,一邊往儲物間走。她得盯著那個男人才放心
“哦,來了”
久野彌生三步并作兩步,跟著一起湊到小房間門口,問道“若山姐姐,怎么啦”
他看向蹲在儲物間中央,對著一個小盒子擺弄來擺弄去的白發青年。
“那是誰他在干嘛”
若山還沒回答,白發青年已經掀開了最外層的偽裝。
這下,三個人都看見了正在倒計時的炸彈。
若山臉色劇變,竟然真的有炸彈她還以為青年是來惡作劇的啊。
白發青年回頭“快報警”
“哦、哦”若山手足無措,連忙回頭沖去護士站拿電話。一個青年的惡作劇和真的炸彈是不同的,她這回也顧不上彌生了,并沒有發現彌生和蹲在地上的青年無聲地對了一個眼神。
誰都不會知道,發現炸彈的人是他,報警的人也是他。
若山已經撥通了警視廳的電話,正在強壓驚恐,盡可能冷靜地匯報現場情況。
彌生也撥通了松田陣平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前一秒,他清了清嗓子。
十一點五十三分。
距離爆炸還有七分鐘。
摩天輪底下,萩原研二仰頭看著懸在半空中的72號橋廂,臉色鐵青。
搜查一課的人大半都在他身邊,伊達航也在。
他們都知道松田陣平決定犧牲自己的事了。
伊達航將手掌搭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面色也很難看,牙關咬得死緊。
他們恨死那個爆炸犯了。
“萩原,這是松田的選擇。”伊達航深呼吸許久,艱難地說。
萩原研二眼眶通紅,忽然明白了當年他死里逃生出來后,松田陣平先給他一拳又把他死死抱了一抱的感受。
“小陣平。”
摩天輪之上,72號橋廂之中。
松田陣平點燃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根煙,正靠坐在地上,吸著煙,手里還緊緊握著手機。
他得在最后時刻把地點發出去。
“鈴鈴鈴”
松田陣平抬手看了眼,是彌生啊。
他想了想,也好,跟彌生做最后一個告別吧。
也不知道聽到他的死訊,彌生會有什么反應,應該會哭吧如果可以,他不喜歡大家在他的墳墓前愁眉苦臉的,現在正好是說遺言的時候,第一條就是墳前禁止流眼淚。
他已經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希望友人們也能看開。
松田陣平接通了彌生的電話。
“喂,彌生”
他懶洋洋的聲音被滿是緊繃的男聲打斷了。
“陣平哥”小孩的聲音里似乎還帶上了點哭腔,“我在米花中央醫院,發現了一枚定時炸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