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幸川彎了彎嘴角,卻高興不起來。
蘇幸川還沒從李暄手起刀落帶來的疼痛中緩過來,新的挑戰已經來臨。
兩個小時后,他站在病房的衛生間里。
體會到了什么叫尿刀片。
他終于懂了,大哥一點都沒夸張。
這和凌遲有什么區別
蘇幸川踉蹌地扶住墻,疼得倒吸涼氣,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痛中更有痛中痛。
幾分鐘后。
蘇幸川找到李暄的辦公室,他一個人坐在里面整理病歷,蘇幸川敲門走進去。
李暄見到他,愣怔了片刻。
還沒等李暄問,蘇幸川開門見山“我尿血了。”
“正常。”李暄低頭寫字。
“我”蘇幸川走到李暄面前,無理取鬧“我懷疑你公報私仇,給我弄壞了。”
“你可以投訴我。”
“李暄,你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我在好好說話。”
以前李暄才不會這樣回答,他陰陽怪氣拈酸吃醋的時候,蘇幸川問“你能好好說話嗎”,他只會撲過來,一口咬住蘇幸川的脖頸,那時候他最常說的是“我要把你咬死,然后殉情”。
蘇幸川一直覺得李暄不正常,但又喜歡他,現在的李暄變得正常了,蘇幸川竟然覺得陌生,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嬌縱的小瘋子。
李暄拿起旁邊的杯子,剛要喝,就被蘇幸川沖上來攔住,“你心臟不好喝什么咖啡”
李暄微微僵住。
李暄是早產,從小心臟就不好,早博、心律不齊、缺鐵性貧血蘇幸川記得比他自己還清楚,什么東西不能吃,什么東西要多吃,都是蘇幸川幫他記著。要不然蘇幸川也不會說,自己當初談戀愛和養孩子一樣。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蘇幸川突然看見李暄眼底烏青,“昨晚沒睡好”
李暄放下杯子,轉過頭。
他不想回答。
氣氛逐漸變得尷尬,蘇幸川悻悻地收回手,他試探過了頭,顯然李暄并不買賬。
蘇幸川想不通,明明當年是李暄負心寡義地和他分了手,怎么時隔七年再度相逢,還是他哄著李暄這是他的命
“我待會兒去辦出院。”蘇幸川悶悶地說。
護士交代了,今天下午出院的,要在上午十一點半之前把出院手續辦理好。
“嗯。”
“要不要開點消炎藥之類的”
“嗯。”李暄幫蘇幸川開單子,“一個星期之后過來,把里面的留置管取掉。”
“還要拔一次”蘇幸川整個人都蔫了。
李暄平靜點頭。
“我什么時候來復診”
“四周后。”
“還掛你的號嗎”
“嗯。”
蘇幸川也不知道還能問什么,不尷不尬地站著,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李暄始終沒有主動說話。
蘇幸川只能離開。
他帶著一沓單據去辦出院,手續很快,前前后后加起來不到半小時。
謝良給他發消息[要我去接你嗎]
蘇幸川[不用,我開車來的。]
謝良[你前男友怎么樣]
蘇幸川[他巴不得我趕緊走。]
謝良[這么慘,換一個吧,兄弟,莫愁前路無知己,柳暗花明又一村。]
蘇幸川[]
又一村蘇幸川想這村還沒過呢。
離出院還有兩個小時,蘇幸川已經有點坐不住了,他起身收拾東西,隔壁大哥明天也要出院,他的妻子正在剝橘子,還遞了半瓣給蘇幸川。蘇幸川笑著擺手,無奈道“謝謝姐,我現在可不敢吃水果。”
大哥笑得咯咯響,“把這兩天熬過去就好了。”
蘇幸川抬頭看了眼病房里的鐘。
還剩最后一個小時,蘇幸川接到上司的電話,讓他后天陪同去中晉集團。
“好,我知道了。”
接完工作電話,疲憊感瞬間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