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子提著燈籠進屋,屋里空蕩蕩,只有地上鋪著一堆干草,角落放著一只恭桶。若非四周的墻壁,倒與牢獄看上去無異。
陳晉山胡子拉碴披頭散發,身上的綢衫已經臟污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手腳上戴著鐵鏈,有氣無力靠在墻壁上。他瞇縫著渾濁的腫泡眼,看清走上前的文素素,倏地睜大了眼。
“文氏”陳晉山嘶聲喊了句,“你怎么在這里”
文素素走到陳晉山面前站定,“我來告訴你,你斷了香火,陳氏就到你這里為止。這輩子,你就算能僥幸出去,也永將再無法人道。”
陳晉山一臉茫然,尚未回過神,下面一陣劇痛,他如殺豬一樣慘嚎,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問川聽到動靜,忍不住轉過身,看到文素素手揚起,血珠飄散在空中。
文素素手再次狠狠插下,揚起,血珠四散。
陳晉山慘叫得沒了人形,捆住他的手鏈腳鏈繃緊,發出血肉摩擦的聲音。
文素素神色不變,對爛泥樣癱倒在地的陳晉山,連看都沒多看一眼,站起身走出屋,將手上的燈釬,扔在了下水渠中。
瘦猴子低頭跟在了文素素身后,走路模樣怪異,問川看著他夾緊的雙腿,只覺著下面也一陣涼颼颼,叫來護衛低聲吩咐道“等下給他止血。死了的話,收拾妥當。”
晨曦初露,天際由墨黑轉為了墨藍。
文素素立在廊檐下,側頭看著東跨院的方向。
仇已報,你若也有來世,忘掉一切,平安喜樂一生。
院子角落有個太平缸,缸里有水,文素素走過去仔細洗干凈手,對問川道“時辰不早,七少爺應當歇息了,白日他公務忙,我就不去打擾了,勞煩你跟他回稟一聲。”
問川心情很是復雜,道“文娘子可是要先回去了,瘦猴子還得要去取騾車。”
文素素道“天快亮了,我們昨夜都沒用飯,餓得很,要先去用早飯,等吃飽了再來取車。你要當差,我就不叫你一道前去,以后等你得閑,我再專門請你吃酒。”
問川想了下,爽快地應了。
文素素肯定能在殷知晦身邊立住腳,以后大家成了同仁,交好她只有好處。
出了陳宅,道別后分頭離開。晨曦初露,巷道里,不知從何處飄來陣陣的花香。
一整晚沒歇息,瘦猴子不見半點疲憊,只心神震蕩,跟在文素素身后,一邊走,一邊傻笑。
見文素素走遠了,瘦猴子小跑幾步追上前,眼珠子咕嚕嚕轉,笑道“老大,我們去哪家鋪子許家湖羊鋪要清凈些,省得有不開眼的人,前來打擾老大用飯。”
許家湖羊鋪里的羊肉包子,好吃得打耳光都不肯松嘴,只是貴得很,他實在饞急了,才咬牙去吃一次。
文素素道“哦,不去許家湖羊鋪,去家熱鬧些的鋪子。”
瘦猴子呆了呆,文素素穿著一身本白布衫裙,女要俏,三分孝,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熱鬧的鋪子客人多,難免有人會見色起意。
文素素淡淡道“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要正大光明去,要坦坦蕩蕩去,像男人那樣隨意出入,誰敢惹我,我就廢了他”
瘦猴子攏緊衣衫,桀桀怪笑,跳起來去扯伸出院墻的花,抬手蘸到了亂蓬蓬的鬢角。
誰敢惹文老大,嘿嘿,就是陳晉山的下場,斷子絕孫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