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皇子現在是在遷怒,鋪子老板縮成一團,也不敢反駁,心里卻暗暗道,就是有客人喜歡這樣的款式啊,那么多年都沒出過這樣的事情,今日你們到我店里出了血光之災,我也觸霉頭啊。
醫師們連忙七嘴八舌的勸道:“還是趕緊將這位姑娘帶回府上去好好休養吧,放在此處躺著不是事兒啊。”
除了帶醫師來,鋪子里另外早有機靈小廝打聽了店里出事客人的身份,現下已經過府通知了將人帶來了。
事情的最后,失血暈倒的連清箏被連家人擡走,大皇子不放心,跟著去了,年華笙頹然坐在鋪子里,她剛才那一摔也傷了膝蓋,侍女正在為她涂從醫師那里要來的藥,可這傷,比起連清箏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年華笙不知道連清箏還會不會醒來,也不知道回過神來的大皇子會不會將這事遷怒到她身上,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在她腦子里簡直快要爆炸,出生到現在,這是她頭一次遇到那么棘手的事情。
她焦慮的咬著唇,姣好的唇瓣上此時遍布牙印。
一個醫師提起箱子正準備離開,忽然被抓住袖子拖去靠近門口的角落,他驚了一驚,在看到眼前眼神清亮的一男一女后才略松一口氣。
“這位醫師,我們想請問,那位小姐真的醒不過來了嗎?”禪悅往門外瞄了眼,問那醫師。
基本的剛才都已經說過了,這事也沒什么好瞞的,那醫師便嘆了口氣道:“倒也不是完全醒不過來,只不過,這醒來的可能性著實不大,不足千分之一。”
禪悅頓了頓,又問道:“如若她醒不過來的話,便是臥在床榻上一輩子,是么?”
“小姐說的是。
放走了醫師后,看完了他們聊天全程的時空面上有些沉重:“雖說那連清箏是挺惹人厭的,但是倒也不至于盼著她沒了性命……真是倒霉極了,偏偏就往那簪子上倒去。”
禪悅面色千變萬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時空喚了她三四五回才回過神來:“我對這事倒是有不同的見解,走,都中午了,咱們去酒樓吃飯!”
這回禪悅沒帶人去常吃的薈萃樓,而是帶著人去了瓜來朝食鋪隔壁的那家酒樓,也是與她們朝食鋪合作的酒樓,悅來酒樓。
悅來酒樓沒有薈萃樓大,但是里頭的吃食也十分不錯,禪悅剛將朝食鋪開起來的時候,還曾覺得這酒樓的名字同她有緣。
禪悅作為悅來酒樓的合作商,在酒樓里頭自然是有包廂的,這個時間點酒樓里正忙著,牛管事招了個機靈的小廝帶他們上去。
正是因為看了剛才那樣血腥的場面,才是要吃一些清爽的東西開開胃口,最開胃的,當然是他們瓜來朝食鋪的水晶涼粉了。
然而她不可能在悅來酒樓里花那么大的冤枉錢買他們朝食鋪的小吃,該省省,該花花,禪悅直接叫小廝去隔壁端了兩碗水晶涼粉過來。
兩人等著菜,一邊用勺子攪著碗里的涼粉,一邊聊起剛才的事情。
時空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說你有不同的見解,為什么這么說?”
禪悅將碗里的紅糖水充分的攪拌開來,垂著眸子緩緩的說道:“說實話,我覺得連清箏醒來的可能性,很大。”
時空疑惑于她的篤定:“為什么?”
禪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沒有直接回答時空的問題,而是道:“剛才那個醫師的說辭,我不久前,好似還聽到過類似的說法。”
她頓了片刻,補充道:“除了昏迷原因,其余的說法基本上是一模一樣。”
見時空仍舊不解,她輕點桌子,在小廝吆喝著進門上菜前,提示道:“你還記得我在信上和你說過的,年華笙的庶妹,年安笙的故事么?”
連家人看到自家閨女原本是好好的出去的,現在卻被橫著擡回來,一個個對著大皇子哭天喊地,可憐大皇子也不過一個未及冠的少年,對著一眾長輩雖身心疲累卻也不好翻臉。
他嘗試著安撫了幾聲,可是對方一聲比一聲大,于是他心累的轉頭,對著連家的府醫道:“你再去看看箏兒的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