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風有些溫柔,帶著青草的清香刮進屋子里,掃得杰森手上的書頁微微翻動。
杰森的注意力從書上的文字落向了司珀茵。
他們現在一桌之隔,綠白格子的桌布上鋪了一張信紙,司珀茵神情認真地寫著回信。
一時間,屋子里安靜的只有風和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
杰森托德自從死而復生后,沒有經歷過這樣溫馨的場景。
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就算休息,也只有可能是因為受傷了不得不休息。
這場景恍惚得讓他覺得像做夢一樣。
但指尖傳來書頁的觸感又告訴他這就是真實的。
他曾經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的,但他周圍幾乎沒有普通人的存在。
杰森也曾經和同為法外者的朋友羅伊哈珀探討過這個問題,但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普通而幸福的生活離他們很遠,仿佛天生就不存在于他們的生活之中。
此刻,他離普通這個詞依然很遠。
這間屋子下面的地下室里堪比小型軍火庫,他的對面是一位來自異世界的怪物,而他今天白天才痛扁了一群毒販。
奇怪的是,他有點享受這段安靜的時間。
你司珀茵抬起頭,問道怎么了嗎
杰森這才發現他看著別人的時間有點久,司珀茵已經寫完了一頁紙。
“我以為你對誰都是離得遠遠的。”杰森合上手上的書,杵著下巴看著她。
所以當司珀茵找他借紙筆寫回信的時候,讓他有點驚訝。
司珀茵將紙翻了過來,繼續在背面寫著。
她的英文寫的很規整,不寫連筆和花體,每一個字母都像打印出來的。
人是很難徹底和這個社會割裂開來的,哪怕我來自異世界,也不是人。司珀茵回答道。
與戴安娜相遇是一個巧合。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司珀茵什么都不懂,除了在杰森的靈魂里對哥譚的偶然一瞥,這個世界對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那群試圖研究扭曲物的人又在很短的時間里出現在千里之外,司珀茵第一次感受到無力。
半途而廢并非是她的做法,她感應到那群人的落腳點又跟了上去,這次她不小心闖入了一個城市。
這里已經離她第一次出現的那個地點很遠,也是她第一次直面異世界與混骸之地的截然不同。
她走在這個科技發展超越她所在世界的時代之中,惶恐地看著高聳入云的樓,看著走在路上靈魂顏色不同的人肆意打鬧,不懂這個世界的規矩,還被速度飛快的鐵皮盒子按喇叭。
她閃身躲進一個巷子的角落,撞到了一對正在熱情擁吻的情侶,又被人從巷子里趕出來,被迫暴露在陽光之下。
最后,她藏在垃圾桶的旁邊,觀察著其他人的動作。
司珀茵看了整整一天,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下,她才能確認當紅色的燈亮起要止住腳步,綠色的燈亮起才可通行。
當她再一次看到對面綠色的燈亮起時,司珀茵邁出了腳步,一輛貨車直挺挺地朝她沖了過來。
司珀茵看著那輛朝她呼嘯而來的鐵皮盒子,坐在鐵皮盒子里的人正兇神惡煞地咒罵著什么。
她不懂,明明她遵守了這個世界的規矩,為什么還要挨罵。
就在這個時候,一節鞭子環在她腰上,把她往后拉了一截,避開那輛貨車的沖撞。
鞭子的另一端,在一位英氣干練的美麗女士手中。
“我觀察了你一天,白色小姐。你是誰從哪來的想干什么”她問了好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