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那邊有他的小心思,李坤的心思比他還多,許是程元的任期馬上要滿,這些天在李坤面前得意忘形暴露了些什么,李坤也不想繼續和這么個危險人物合作。
新來的通判有貓膩,程元一個勁兒的給他說好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雖然不知道他們怎么知道真正的賬本在銀勾賭坊,但是既然知道了就得把命留下。
那賬本上不光有他這些年賄賂的官員名單,還有和遼國那邊的交往,幸好西郊作坊的賬還沒來得及放過去,不然他肯定連程元一起殺。
蘇通判那兒不能掉以輕心,嚴冬跟他的三年之期將滿,他也不是什么死纏爛打之人,只要把姓蘇的殺了,其他的賬一筆勾銷。
殺一個人換自由身,想必嚴冬不會拒絕這個交換。
先派嚴冬來通判府除掉礙事兒的通判,再將兩任通判之死都推到程元身上,到時就算程元說他們官商勾結,他也可以說是受官府勢力的脅迫。
只要找不到證據,就算是包拯來了也奈何不了他。
等程元也死了,不管接下來到登州的知州和通判是誰他都有辦法很快恢復原樣。
天底下沒有不愛錢的官,只要錢砸的夠多,閻王爺都能出來給他推磨。
蘇景殊
還真敢說,有本事讓閻王爺出來試試。
算了,過幾天自己去地府問閻王爺吧。
嚴冬跟在李坤身邊三年,知道的事情遠比程元要多。
程元和他合作征糧賣糧,靠搜刮百姓來填他自己的腰包,但是別忘了,李坤做的是錢莊生意。
城西郊外有個鐵器作坊,平日是打造農具整修裝備之處,也有足夠條件鑄造假\錢。
李府管家刁贊勾結廂軍副指揮鄭宏私鑄銅錢,如果不是包大人到登州巡視,可能那些假\錢已經出現在世面上。
蘇景殊
“私鑄銅錢他們好大的膽子”
私鑄錢幣是重罪,超過五貫就是絞刑,四海錢莊有足足一百零八個分號,別說是五貫,就是五萬貫五十萬貫也有可能。
嚴冬知道私鑄錢幣是重罪,不然也不會單獨把這件事情拎出來講,“參與私鑄錢幣的都是廂軍里的工匠,錢范也
在西郊的作坊里,趁他們不注意可以先去取證,等他們反應過來就來不及了。”
白玉堂面沉如水,我去。”
私鑄錢幣鬧大了足以動搖國本,和天下的安穩想比,小小的官商勾結根本不夠看。
蘇景殊揉揉額頭,讓展昭立刻出城找包大人調兵拿人。
銀勾賭坊里找出來的賬本不用看了,只要找到他們私鑄錢幣的錢范,這一條罪名就能將那些人全部送上鍘刀。
白五爺剛還說要盯著嚴冬不讓他自殺,現在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招呼著沈仲元出去說了幾句,然后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蘇景殊沒注意他們的動靜,緩緩心情繼續問道,“李坤勾結的是廂軍指揮,禁軍馬步軍中有他們的人嗎”
禁軍分馬軍步軍水軍,三軍互不統屬,一般來說馬步軍由同一個指揮使指揮,水軍和步軍馬軍的作戰方式不一樣,是單獨一個指揮使。
李坤能不走陸路運送大量糧食到遼東,可見水師營里有他的同伙,要是馬步軍里也有他的同伙,那事情就大發了。
他說的沒錯,世上很少有不愛錢的官,大宋的武將兵卒身份低俸祿少,更容易被他用銀錢賄賂。
蘇大人憂心不已,感覺登州官場上沒一處是安全的,哪哪兒都有坑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