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他都說了,王相公當時看著好像是聽進去了,接下來有一個多月都沒再提過青苗法的事情,萬萬沒想到有人為了迎合王相公私自推行青苗法。
王廣廉在陜西奏請幾l千份度僧牒當本錢借給百姓,春散秋斂,一下子又把王相公推行青苗法的心思給勾了出來。
然后事態就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蘇轍:……
王廣廉,你……
要不要臉啊?要不要臉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是吧?私自推行沒頒布的新法還有理了?
蘇轍快氣死了,可他生氣也沒辦法,陳升之陳相公被氣走之前他還能去找陳相公提意見,現在連個能提意見的人都沒有。
條例司已經是王相公的一言堂,他留在這里兩邊都糟心,不如讓他去別的衙門辦差。
比起天天在條例司和呂惠卿吵架,他寧愿去史館和他哥一起坐冷板凳。
老王:已讀,駁回。
小蘇:……
天天聽他忠言逆耳不嫌煩是吧?
蘇轍試圖和老王講道理,奈何老王正因為地方送回來的反饋焦頭爛額暫時沒空和他吵,只能郁悶的等到下衙再郁悶的回家。
他回家時還早,蘇軾還在衙門忙活。
史館里大部分都是閑職,官家覺得蘇子瞻只在史館整理史料大材小用,于是又給多加了幾l個名頭,如今的大蘇是殿中丞直史館判官告院權開封府推官。
他現在不光要在史館整理史料,兼任的殿中丞還要管理皇帝的車馬依仗等雜事,同時還要給皇帝起草封官、任免的官誥狀,于是一躍成為全家最忙的人。
這一忙就閑不下來,兄弟倆明明同住一個屋檐下,不特意等的話愣是連吃飯都湊不到一起去。
金烏西墜,京城籠罩在沉沉暮色之中,大蘇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家,進門后雙腿下意識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小蘇掐著點讓廚娘做好飯菜等著,這會兒正蹲在廚房門口苦大仇深的喝桂花漿水。
日子過的苦,只能靠吃點甜的安慰自己一下。
蘇軾干了一天的活兒精神恍惚,看到廚房門口的黑影嚇了一跳,以為他們家久違的又來了賊,“什么情況?又和王相公吵架了?”
“沒有。”蘇轍悶悶的回道,“他這兩天太忙,沒空搭理我。”
“我想也是。”蘇軾在弟弟旁邊蹲下,瞥見不遠處亭子里熱騰騰的飯菜又趕緊站起來,“等下,先吃點東西再聽你說。”
不是所有衙門的食堂都和開封府一樣好,回家后不讓他加一頓他會瘦成皮包骨頭的。
蘇轍跟著他走到亭子里坐下,吃飯只能堵上他哥的嘴堵不上他的嘴,他說他哥聽就行,“地方關于青苗法的施行情況陸續真送到京城,那些奏疏要么是歌功頌德要么是全盤反對,完全看不出地方到底是什么情況。”
政策沒下來的時候都有人敢打著朝廷的名義私自推行,政策下來之后那些人為了迎合王相公肯定怎么得人心怎
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