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那張承包注意力焦點的桌子,屬于美酒的馥郁香氣無可阻擋鉆入鼻腔,翩翩然煽動感官。愛酒的風神吸了吸鼻子,果然是他青睞有加的蒲公英酒他也好想喝啊
夢中仍保持警覺的迪盧克早在腳步聲響起時就睜開眼睛,光速切換狀態、此刻已全然清醒,一點也沒有睡眼惺忪的姿態。
酒館主人沉吟打量著視野中的吟游詩人,“我想現在還沒到歌手上班的時間。”
“誒嘿,只是想來喝酒而已,”溫迪眨眨眼,發現尼尼亞也悠悠轉醒,于是向他打了個招呼,“正巧朋友也在這里。”
尼尼亞伸手無意識地梳理散亂的骨白色長發,眉目間慵懶與其本身的憂郁氣質纏結,一幅神游天外的樣子。矜持而恪守禮儀的面具還沒來得及被嚴絲合縫地戴到臉上。
他的眼睛是睜開了,但自顧自發呆、對周圍毫無反應,其余兩人只能干脆忽略了明顯還沒酒醒的異鄉人。
“恕我直言,你看起來還沒到能買酒的年紀。不過,你和這個”
看著陰影中嫻靜無暇的臉和雪融般的藍眼睛,昨夜城外鈷藍色輝光照耀下、不可名狀宛如水油分離的詭譎場景突然又回到迪盧克的腦海,以至于他一時間竟然沒想出合適的名詞作為指代,“你和這個家伙是熟人嗎”
“當然,昨天我們一見如故”
“不熟是吧。”
迪盧克一針見血地打斷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隨即像在考量某種棘手的狀況,良久才重新開口“我記得上次見面時你自詡天下最好的詩人,通曉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一切歌謠。那么,你是否聽過名為悼歌詩人或者骨白鴿的神祇”
他想起昨夜尼尼亞大方透露的信息至冬女皇親自甄選的祭司,竟然坦蕩地承認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異教徒。何等有趣的豪賭、何等目中無人的狂徒
只可惜那于記憶中無處可尋的信仰,讓人毫無頭緒。
也許這正是對方敢于開誠布公的緣由之一。
提問的契機讓本就有所猜測的溫迪迅速確認這些神名的來源是尼尼亞。溫迪不由得也好奇起來,天空般的眼眸充斥著興味,“哦真是新穎的名詞。”
連塵世七執政都未曾耳聞的神明嗎溫迪本能地感到質疑,但眼下尼尼亞沒有神之眼,身邊卻常伴冰霜的事實又如何作其他解釋
談話雙方心思各異地頭腦風暴,氛圍陷入短暫的冷滯,直到一直沉默的尼尼亞突兀插進對話
“好奇嗎為什么不直接問我呢”
此話一出空氣中頓時彌漫微妙的尷尬。
理所應當地,他們都想不到尼尼亞其實不僅不抵觸,還十分期待將關于密教的一切鬼祟真相全盤托出,以實現當場刷爆系統進度的小目標。當然,理智告訴他要循序漸進,細水長流。
“原來你醒了呀。”溫迪自然地接過話頭,“沒錯哦,我和這位迪盧克老爺都很好奇,尼尼亞不介意給我們講講吧”
慷慨的祭司果然頷首,然后娓娓道來“吾主悼歌詩人司掌紀念與哀悼,是通曉亡者姓名之神,喚亡者以姓名之神,不受欺騙之神。祂給予我等嚴冬淡白至極的祝福與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