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乾坤袋很可愛,不僅是顏色粉紅,針腳也很密,上面還繡著小像,看著是小時候的木之桃。
桑落問“這是你母親為你做的嗎”
木之桃點頭“對呀對呀”
明心道人對桑落的照顧很細致,但針線活這種事,他一個男人壓根想不到,他只會為桑落搜羅最好用的乾坤袋,再將各種寶貝都裝進去。
桑落只在記憶模糊的幼年期有過母親的照顧,如今怎么都想不起來了,見到這個乾坤袋,她覺得很驚奇。
“為什么要親自縫制用法術不是更簡單嗎”
木之桃理所當然“因為我娘疼我啊。”
說完,她后知后覺桑落是明心道人撿回來的,她沒有娘親。
所幸桑落并不在乎這一點,她只是默默點頭,若有所思。
木之桃一不小心戳中了人家的傷心事,不敢再閑聊,她掐指算了算,算出最合適的日子是后天,便和桑落約定后日再見。
桑落嗯了一聲。
木之桃越發心虛了,拉著不情不愿的穆天祿慌忙離開。
離去前,穆天祿回頭看了桑落一眼這是他第一次在桑落的臉上看到類似脆弱的情緒,看上去十分動人。
“在想什么”覺吾問。
她是唯一正確感知桑落情緒的。
“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應該給你做點什么東西,比如荷包啊,劍穗啊。”
她開始理解明心道人了別人家孩子有的,我家孩子也要
“我都行。”豹豹開心,“我不挑。”
桑落只好自己默默計劃。
無人在意周家那死透了的老夫婦,口口聲聲說著為民除害匡扶正義的飛云派弟子甚至是先走的那個。
唯一記得讓死者入土為安的,是桑落,不過她安置的是被埋在城墻角的可憐女人,以及尸體被隨意丟棄的女娃。
“我們好像忘了一件事。”覺吾忽然反應過來了,“百器之靈呢”
桑落正在打算給母女二人刻墓碑,但她忽然意識到,她根本不知道她們的姓名。
女孩根本沒有起名,就女娃女娃的叫著,至于周氏,那根本不能算名。她活著時已經被這家人從靈魂到身體都圈禁,死后起碼要有自己的姓名。
她將石板放下,解答豹豹的問題“我探查過了,什么都沒感知到,分明百器之靈就在周家。這份機緣和我無關,不必強求。”
女娃都主動站在她面前了,百器之靈還是在沉睡,怕是只有那位男主才能得到祂的肯定。
覺吾“這樣嗎好一個沒品味的東西。”
她尾巴高高翹起來,伸直前爪伸了個懶腰,“在你和穆天祿之間選擇了穆天祿,足夠說明祂的眼神有大問題,估計也沒那么靈,我們不要了。”
桑落笑了下,她想撓撓覺吾的下巴,忽覺一道與自己相關聯的氣息飄了過來。她回頭,精準看向藏匿在黑暗中的木之桃。
“出來吧。”
先前為了防止木之桃出事,她在她身上打了一道符咒,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笑“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問該在墓碑上刻什么字呢。”
木之桃打開乾坤袋,將傷魂鳥放了出來,問“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氏快要忘記自己叫什么了,驟然被這么問,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張口,發出一聲鳴叫。
木之桃聽不懂,桑落需要在腦中思索對照才能明白,唯獨覺吾一耳朵便明白傷魂鳥在說什么。
“她說,她叫張慧麗,聰慧的慧,美麗的麗。”
聽得出,這是一個包含期盼的名字,起碼在給她起名時,她的父母是愛她的。
桑落問“你的女兒就跟你姓吧,你給她起過名字嗎”
傷魂鳥點頭。
她的女兒叫樂安。
張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