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安石年輕初入宦海之時的一首詩,那時他還未參與變法,更不懂得“人言可畏”這四個字的含義,此刻宇文天祿吟誦,心中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趙攔江雖僅粗通文字,卻也聽出來這首詩別有深意。但是對他來說,宇文天祿殺了他全家,就是他的仇人,無論是什么理由。
宇文天祿似乎猜透他心思,道,“你若報仇,我不阻攔你,但是有件事,我要交代你一下,這不但關系著我大明十五萬征西軍的性命,還關系著大明社稷的安危,更關系著天下四萬萬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
說罷,他示意趙攔江上前。
一番耳語,聽得趙攔江心驚肉跳,這些話太過于震撼,以至于許久,趙攔江都沒有完全消化這些話的內容。
宇文天祿道,“你可以殺我,但這件事,你能做到嘛?”
趙攔江呆立半晌,許久才道,“我不能。。”
此刻,他腦中一片空白。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在宇文天祿這一類高高在上的人眼中,十幾萬人的性命,在宇文天祿這些人的眼中,難道就這么一文不值嘛?
宇文天祿見他沒有同意,道:“趙攔江,天統十二年參軍,四年間,殺敵二百又十七,曾生擒太子項,雖屢立戰功,但與上司不和,為人不懂變通,不懂逢迎,屢遭排斥,晉升艱難。你可知為何?”
“不知。”
宇文天祿道,“因為是我的下的命令。”他又接著道,“本以為四年軍中磨煉,你會成為一個能做大事之人,誰料到頭來,依舊是婦人之仁,真不明白,金刀李秋衣為何會收你這么一個徒弟。”
趙攔江怒了,橫斷刀抽出,橫在他脖子上。
“你再說一遍?”
宇文天祿道,“匹夫之勇,婦人之仁。你可知,若不如此做,大明以及整個天下將陷入混亂之中,到時候,將會有無數城池如定州一般,若這樣算來,區區十幾萬人的生死,果真還那么重要嘛?”
趙攔江盯著宇文天祿,一字一句道,“十幾萬人的生死,對你來講,不重要,對天子來講,不重要,但是對我趙攔江來講,十分重要。我趙攔江,在此發誓,絕不允許世間出現第二個定州城。”
宇文天祿笑了。
救下趙攔江,并沒有白救。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匣,遞給了趙攔江,“計劃已啟動,恐怕已難以阻止。這是大明征西軍的虎節和引信,還有我的大都督印,有這些東西,大明十五萬征西軍,盡聽你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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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死、是活,都在你手中了。”
趙攔江遲遲不肯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