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他提醒,葉應瀾總算有事做了,她說“我刷牙”
葉應瀾快步往浴室去,一跑快腳上的傷牽著痛了起來。
“你的腳怎么了”余嘉鴻走到她面前,低頭看她的腳。她腳上穿著繡珠拖鞋,腳背上的紅腫清晰可見。
“鞋太小,勒的。”
“你們家怎么也有這個習慣我跟我媽說這個是裹小腳陋習的殘留,讓她不要給妹妹們穿這樣的鞋子。你們家也這樣嗎”余嘉鴻問她。
他怎么能污蔑他們家葉應瀾不服“才不是呢我奶奶怕我腳太大被你們家嫌棄。”
“不會。”余嘉鴻淺笑盈盈看她,“快去刷牙。”
葉應瀾進衛生間刷牙,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抱自己壓根不是因為她的腳。就說嗎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腳勒疼了
余嘉鴻拿了一本書,裝模作樣地靠在床頭看書,腦子里滿是上輩子那一幕。
滇緬公路是靠著二十萬婦孺用雙手八個月在高山峽谷間速成的公路,地基松軟,一到下暴雨的時候,松軟路基變得泥濘不堪。
車子打滑,陷入泥坑,往下就是萬丈懸崖。他們為了救陷入險境的后車,用繩索拖拽救援。
天雨路滑,她崴了腳也不說,還忍著疼咬著牙把車開回了駐地。
她從車上下來,他才發現她的異樣,從停車的地兒到他們的營地,還有很長的一段小路,他蹲下要背她。
她搖頭,明明疼成那樣還笑著說“沒事,跟你堂弟成親那天,我穿在那雙小了很多的繡花鞋里,那才叫疼。你知道我為什么被穿小鞋嗎是因為你們家的姑娘都要穿小鞋”
她搭著她的手,慢慢挪回了營地,路上跟他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講新婚的經歷。
她還說起第二天一早按照他們福建人的風俗,新嫁娘要去井上挑水。
“一雙腫得跟豬蹄似的的腳,還下著雨,一根扁擔兩個木桶要二十來斤吧再打了兩桶水,我腳早就沒了力氣,一路上兩桶水灑了大半”
她邊說還邊笑,好像真的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他卻知道老家風俗,新娘一大清早去挑水一來是說新娘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二來也有吉祥的寓意,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意思是新娘可以挑起這個家,她一路上灑了水,就不是個好兆頭,也為她后來的日子平添艱難。
回到營地,她的好友軍醫小李姑娘邊給她看邊罵她“為什么這么逞強腳踝都腫得像饅頭了。”
他站在門外聽到她說“不逞強我能來這里”
“咔嗒”一聲打斷了余嘉鴻的思緒,葉應瀾從衛生間里出來。
葉應瀾被奶奶私下教了好幾天,也塞了她看了面紅耳赤的圖畫,最后又歸了一句“這種事情交給男人就好了。”
昨夜她做了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心里惴惴不安,今天事情又變得蹊蹺復雜,連新郎都換了。她跟余嘉鵬還算熟悉,跟余嘉鴻是第一次見面。
奇怪了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她對他的感覺比對余嘉鵬好太多了。以至于今天任憑擺布成了婚,真的是昏頭了。
他放下書,說“站在那里干嘛”
葉應瀾走過去坐在床沿,她雙手攥緊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