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叫含霜一起,同她去庫房里選東西。
含霜卻看向春景,笑道“只有我們怕是有些搬不動,還請春景姐姐一同前往”
春景眼神微動,卻只能笑著同含霜一起進去搬。等姜氏走了,含月就上前一步,低聲對謝昭寧道“大娘子,奴婢有話想對您說。”
謝昭寧抬頭看她。
含月輕聲道“大娘子聽奴婢一言,夫人這人就是這般,若是想對誰好了,便有些著急。其實大娘子不知,夫人背地里為您做了許多。您還沒回來前,錦繡堂的布置,每一樣都是夫人親手選出來的。還給您備了四季衣裳,各式珠寶首飾,許多都是夫人直接從自己的嫁妝里拿出來的。就是她斥責于您,都還是每月都給您準備了,說是要給您攢嫁妝。不過夫人嘴硬,不肯說是自己給的,送來時只讓春景說,是府中娘子慣例都有的。春景此人心思不在大娘子您這里,自然不肯描補”
謝昭寧心中微動。前世白姑來看自己時,說是從她出嫁起,母親就每年都給她準備東西。她卻不知,原來自她回來起,母親便每年都在準備了。
她總是以為,母親以前是給了謝宛寧東西,沒有給她的。
此時姜氏已經過來了,背后跟著抱了幾匹布的含霜。
姜氏將這幾匹布給她看,這些布薄如蟬翼,花紋典雅精致,入手軟滑如水。謝昭寧亦是淫浸多年的人,一眼就認出,這是極貴重的蜀州春羅。就連當年她嫁入順平郡王府后,也只能每年得幾匹罷了。
姜氏道“這是極好的蜀州春羅,你看看喜歡哪個顏色,選了母親給你做件春裳,過兩日便是你堂祖母的大壽,許多世家娘子、公子的都會去。你模樣生得好看,穿了這蜀州春羅做的衣裳便更好看了。”
謝昭寧笑著看姜氏,她想起前世那些姜氏給她做的,可她卻從沒有看到過的東西,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她覺得還是要和母親交好的,但是有一個問題,卻是她一直想問的,于是道“母親,我可能問您一個問題”
姜氏疑惑,頷首道“你問就是了”
謝昭寧
才輕輕道“我想問母親,為何前日的玉蘭花頭面,只給二妹妹準備了一份,卻沒有我的。”
這件事的,無非便是那個玉蘭花的頭面,她雖是為了趙瑾去搶這個頭面,緊接著被謝宛寧等人誣陷,以致后來的萬劫不復,可到現在,她卻只想問問姜氏,為何當時只給謝宛寧做了。
姜氏想了想,眉頭微皺道“這是你二妹妹央求的,她說她喜歡玉蘭花的花樣,說想我為她做個金頭面做生辰禮,她說既是生辰禮,便不能一模一樣。母親便想著給她做了”姜氏語氣一頓,仍是有些不好意思般,“你素日里喜歡的卻是海棠花,我便想著,等到了你的生辰,再做一個海棠花的給你。”
謝昭寧終于笑了笑,原來是這般。
雖然她早知道姜氏這邊也必定是這些人搞的鬼,可是親耳聽到了,她還是心情舒暢了許多。
其實姜氏也有話想問謝昭寧,她想問平日送她的東西,她為何會丟棄或者送人。便是這些行為,最讓她誤解女孩兒是不喜歡她的。但是女孩兒才剛問了她問題,她又不想反問了女孩兒,畢竟明明一開始是她的不對。
謝昭寧伸手撫過蜀州春羅那軟滑的質地,抬起頭看向姜氏問道“既然如今母親愿意相信,過去那些事我并未做過。那母親可答應我,您以后也都要相信于我。”
她們身旁有太多魑魅,謝宛寧有父親的寵愛,有平陽郡主將之收為義女,還有個不知深淺的蔣姨娘和謝芷寧。她們想要算計她,算計母親、祖母。她決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接下來她要動她們的筋骨,她必然也不會是良善之輩,定然回擊。
那么她希望,無論發生任何事,母親都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