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中,有一高大身影緩緩靠近,身后還跟著幾個小太監,玉靜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陛、陛下,奴婢參見陛下。”玉靜被嚇到了,連忙跪下行禮。
蕭淮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后徑直往殿內走去,沒讓任何人通報。
殿中蠟燭大多熄滅,只有床邊留了兩盞昏暗的燭燈。
殿中只剩淺淺的呼吸聲,和男人特意放輕的腳步聲,蕭淮面色隱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有一雙眸子深沉如淵,目光淡淡落在床榻里面。他緩緩往床榻邊走,燭燈透出的微弱燈光映出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今日,江恒之和楚楓進諫,在勤政殿長篇大論,他們說了許久,列舉很多懷疑和證據,并請求他下令讓他們清查,但都被蕭淮拒了。
荒謬,都太荒謬了,江恒之嘴里的話,蕭淮一個字都不信,煩躁之下,找了個青州的差事交給江恒之,打發他出去晃悠兩個月冷靜冷靜,免得天天口出狂言,一點規矩都沒有。
薄薄的紗幔被拉開,又慢慢落下。
床榻上的美人烏發披散,逶迤鋪滿了床沿,雪白盈潤的肌膚映入眼簾,纖細脖頸暴露,起伏的雪山則是被遮擋在寢衣之下,她眉眼舒緩,閉著眼睡得正深。
蕭淮凝神看她,許久才伸手去碰她的頭發,手上動作很輕,不足以驚醒一個熟睡的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順著發絲向下,掠過纖細的脖子,指尖落在雪白寢衣之上。
即便是那樣輕柔的入侵,但觸及不能碰的地方,肯定是要驚醒熟睡的人,姜挽猛地睜開眼,還未見眼前是何人在冒犯就被一只大手蒙住了眼睛,余光中,男人單手扯下黑金相間的腰帶,然后這條腰帶被系在她的眼睛上,徹底奪去了她的光明。
姜挽雙手抓緊了身下的錦被,嗓子像是被水浸過一樣濕潤,“殿下不,陛下,不是說不來了嗎,陛下這是作何”
蕭淮湊在她耳邊,撈起她的發絲把玩,用低沉的嗓音輕聲笑著,“來做、你啊。”
說罷,他掐住了這雙細手腕,用頭上的帶子分開幫拉起來,分別系在兩邊的床架上。
姜挽心中停跳一拍,迷茫中差點以為蕭淮是發現了什么,所以專門過來弄死她的。
但現在這樣,也跟弄死差不多了。
他真是絲毫不留情啊,好像真的要把她弄死一樣。
日光漸漸從云層里冒出頭來,直到三更天過去,偏殿里的云雨才初初歇下。
姜挽上下眼皮像是要粘在一起似的,她知道蕭淮從榻上離開,看見有宮女進來伺候他穿衣,她很想睜開眼問問他剛登基是要發什么瘋,但她太困了,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她醒來時,晌午已過。
“娘娘要不要奴婢給您拿藥過來,身上有沒有傷”玉寧守在床邊看著她,擔憂地問。
“沒有,我沒事,就是有些累而已。”姜挽摁了摁鬢角,起身讓玉寧伺候洗漱,想要將睡成漿糊的腦袋清醒一下。
今天真是太出奇了,與東宮里不太一樣,玉寧心中惶惶不安,見姜挽露出的鎖骨上有淡淡的咬痕,她抿了抿唇,還是問道“娘娘,陛下還沒到早朝時辰就走了,是不是”是不是吵架了啊還是榻上不太愉快
“不知道。”姜挽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句,語氣里有明顯的冷意,她迅速穿好衣裳,在妝臺前面坐下,讓宮女們進來給她上妝。
玉寧跟在后面忙前忙后,見主子生氣了就不敢再說些什么。
這是怎么了,當真奇怪得很,明明昨日還是好好的。
“娘娘去哪”
“勤政殿。”
新君登基,宮里到處都是新景象,新帝后宮冊封的高位妃子雖然就一位,但低位的才人美人一大堆,尚宮局為各宮送春衣物件忙得不行,宮道上來來往往全是穿著尚宮局衣裳的女官和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