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推給她一杯盞后起身,退到一旁。
時文奎看著她這身喝完茶就立刻要去公司上班的扮相,打著他的算盤“既然你等會兒還要去公司,不如今天把這段時間里,高博給你物色的幾名總裁助理候選人給面試了”
“哦”時舒這才掀掀眼皮,笑容逐漸耐人尋味“高董助沒告訴您,我已經有稱心如意的助理了”
時文奎雙手交疊,壓著手拐,撇過頭轉向高博站著的位置,一連三問
“有這樣的事”
“高博你怎么沒告訴我”
“人怎么樣,靠譜嗎”
一旁無意加入祖孫二人對話,無聊地看著窗外一條狗追逐另一條狗的高博,默默收回落在狗身上的視線“只是很匆忙的打了個照面。”
時舒閑閑地喝了盞茶“董助通知徐助理下周一去公司報道,我以為這是外公您的意思。”
高博“”
他拒絕那位稚嫩的徐助理上車時,她當時什么也沒說,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在時董面前告他一狀。
時文奎皺皺眉,似乎有些責怪高博的自作主張“你怎么不讓他跟來見見我”
高博面無表情“旅途勞碌,并不是最好的狀態。不如等那位徐助理休整好了,周一再正式和您見面。”
高博這么一說,時文奎又覺得他考慮是周到的了,讓人風塵仆仆地趕到家里來見他一面,確實有些倉促。
“你剛才說那位助理姓徐是你在電話里提到的那位徐助理嗎”但他又是個急性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挑剔的外孫女兒口中那位她稱心如意的助理長什么樣兒“有照片嗎先給我看看呢。”
時舒“董助那兒難道沒有照片嗎”
高博“”
是,時舒剛去長榆的第一個晚上,第一次在電話里和時董提到那位徐助理時,他就已經去調了他的檔案。
她知道他一定會這么做,只是他沒想到,她真的選了個剛畢業沒什么經驗的,陪伴在身邊。
再一次抽身失敗的高博沉默著從褲袋里摸出手機,手勢解鎖,打開相冊,擺在時董面前。
時舒也微微往前傾身。
這是張藍底證件照。
照片上,徐欥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唇紅齒白地笑著。他的發型和現在的自然短碎發不太一樣,是那種標準的學生碎蓋,柔軟濃密的黑發趴在腦袋上,看起來比現在還要更乖巧更稚嫩一些。
“這”時文奎臉上的笑容果然消失了“這徐助理怎么還是個高中生啊”
時舒看著倒是覺得他這男高的形象挺順眼,隨口回他一句“畢業了。”
“只是個高中畢業生”
時舒“大學畢業了。”
“那不就是一張白紙”時文奎搖了搖頭,面部松弛的皮膚隨著他的動作幅度輕輕晃了晃“他能幫到你什么他什么也不會啊。”
時文奎語重深長地勸導“舒舒啊,你聽外公說啊,這剛畢業的小白紙,他肯定不會背地捅你一刀,這個外公也信得過。但是,忠誠歸忠誠,可靠歸可靠,他是真的幫不了你什么。業務他懂嗎投資理財他懂嗎戰略布局他懂嗎人際關系,他又能有多少積累呢”
時舒皺皺眉頭“您對剛畢業的大學生存在偏見,缺少客觀而理性的認知。”
“您說的這些,我都可以教。”
“就這細皮嫩肉的,遇到危險非但保護不了你,還得要躲在你身后,要你去保護他。”
總之,時文奎話里話外,都是他不滿意的意思。
“外公。”時舒推過去外公手邊一杯盞的熱茶,她輕輕笑了下,取下鼻梁上的框架眼鏡,然后慢條斯理的開口“您有您稱心如意的助理,而徐助理是我的助理。”
纖細白嫩的手指落在滄桑的手背上,形成復雜卻鮮明的對比,年輕與蒼老,兩個年代的人在做家族企業事業的交接。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撫“您尊重一下我的稱心如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