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是我。”
“阿兄”顧憐忙去開門,打開門見門外站著的,一襲青衣儒袍的男子,正是兄長顧鈺,一時有些驚訝,“哥你不是昨日才去書院,怎么今日就回了”
顧鈺先看了眼門,見沒有被撬的痕跡,才轉頭答道“先生說我如今已不必再去書院,在家溫習便好,左右那些文章我早已爛熟于心,倒是回來更好些。”
兄妹二人生的不大像,顧鈺生得更像父親,鶴姿松骨,很是清潤儒雅的樣貌。
顧憐對兄長說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此時她將門關上,又連忙去洗手,“阿兄你趕路回來定然餓了,我先去做飯。”
顧鈺放下書箱,先將帶給她的糕點拿出來,然后再將里面一團小小的黑色的東西抱了出來,隨著顧憐的腳步進了廚房。
他在進屋時就已經看清地上拜訪整齊的木刺,想必自己不在時,顧憐定然遇到了危險。
顧憐生好火,又去拿雞蛋,一轉身見顧鈺也進了廚房,以為他是餓了,于是道“阿兄你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看著胞妹忙碌的身影,顧鈺心中酸澀難言,他勉強抿出一個笑來,將手里的小狗舉了舉,與兒時用新鮮玩意兒哄妹妹時的語氣一樣,“你看,這是什么”
顧憐轉頭,見兄長懷里的,是一只通體漆黑的小狗,應當月份還很小,比湯碗還小些,此時眼合著,睡熟了。
“哪里來的小狗”
顧憐將鍋蓋蓋上,然后伸手將小狗接過,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思,面上笑容明媚,“這也太小了些。”
“我時常不在家,便想著替你買一只狗來看家,但大狗都是主人家自己養熟看家之用,今日我回來時,恰好見有人在賣小狗崽,便買了一只回來,應當養一段時間,便也能看家了,往后你一人在家,也不必害怕。”
顧鈺看見她手上的傷口,去洗了手,然后站到灶前,“你去歇著,我來做飯。”
文人大都迂腐,講究君子遠庖廚,但顧鈺卻是更心疼妹妹,也自責自己無用,父母故去后未能承擔起照顧幼妹的擔子,反而大多時候讓妹妹替自己操心。
兄妹二人只差四歲,顧鈺二十,早年便已有了秀才功名,但后來服喪三年,不能考試,只能在家溫習,同時替人抄書或寫信等做些文字功夫來掙家用。
顧憐將小狗抱在懷里,借著廚房的光挑手上剩下的木刺,心中卻是極其高興,兄長歸家,自己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昨日你可有傷著”
顧鈺哪怕刻意放輕松了語氣,但仍舊透露出濃重的擔憂來,又恐若胞妹真出了事情,自己如此問,只會是刀口撒鹽,但若不問,他又放心不下。
“我無事,是隔壁新搬來的公子幫了我,”顧憐寬慰他道“阿兄莫要多想,好歹我也還有匕首防身,應當也不會出事,再說了,你如今不是回來了我便更不必怕了。”
顧鈺輕笑了笑,“那便好。”
兄妹二人其樂融融的氣氛還沒維持多久,又有一道敲門聲傳來,是第一戶人家的趙老太太。
一開門,趙老太太便大聲道“顧憐,我聽說你哥交不起束脩被夫子趕回來了,現在可到家我孫兒特意也回來關心他,你快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