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盛產雅伎,但旎芳閣的本質其實還是煙花之地。
那些姑娘們或是出身貧寒,或是家道中落,被父母和人伢子賣至虞媚娘手中,沒有哪個初來乍到時不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千般萬般的不愿。
而像今天這樣毛遂自薦的虞媚娘還是頭一回見到。
“岑姑娘琴技如何”她問。
“不如何。”對方道。
“舞技呢”
“也不如何。”
“棋書畫歌總會一樣吧”
對方想了想,坦誠到讓人害怕,“都不會。”
“”
旁邊兒記錄的管事手一抖,滴了一滴墨汁在紙上。
場上浮著一層詭異的寂靜。
“你也忒理直氣壯了。”陪同漱玉前來的守一第一個聽不下去,捂臉又扶額的抨擊她。
“我實話實說,既不濫竽充數也不畫大餅,自然沒什么可心虛的。”漱玉說“你看,沒人反駁我,顯然已為我的誠懇折服。”
“你確定”不愧是曾經讓圣上也心生忌憚的細作頭子,枕風閣主展現出的自信更讓守一震撼了,“我敢打賭,你對面兒那位美娘子分明是在想要怎么才能狠狠地不留余地的將你拒之門外。”
漱玉“”
“不然還是算了吧”守一的懶勁又犯了,直打退堂鼓,“咱換一處,至少換處你熟悉的領域”
“賭什么”漱玉冷笑一聲道“我今天一定能進旎芳閣。”
“他們聊什么呢”管事的看他們小聲逼逼聊的是有來有往旁若無人,但莫名的火星子四起,不免心驚膽戰,“不是,他倆當真是父女”
“她爹不同意她來她非要來,且打賭呢。”虞媚娘面無表情的看圖說話道“一種很新的父女關系。”
“這你都能看出來掌柜的厲害啊”管事的駭然道。
虞媚娘心想廢話,不然你就是掌柜的了,她用鑲了翠羽的宮扇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肩頭,嫣然一笑道“岑姑娘,恕我直言,你的年紀已經不適合接受技藝教導了,而無特長者也難以在我旎芳閣立足”
“看吧,我就說”守一在旁嘖嘖搖頭。
“沒事,我可以賣身。”漱玉微微一笑。
“”
“”
“”
她一言出,場上三人的下巴都落了地。
腦瓜子“嗡”了好一陣子,那管事才的率先回過神來,顫巍巍的伸手道“你你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旎芳閣是什么地方”
漱玉平和道“上等勾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