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旎芳閣離開,蕭鑒昀并未挪動馬匹,他跟凌少非并肩逛了小半個古玩街又聽了半晌書,倒也自得其樂。
“你說你也是,打聽人就打聽人,非陰陽白姑娘做什么。”凌少非搖頭道“她小女子信口說說,都是無心的,被你那幾句個駁斥的都快哭了。”
“我下了你家白姑娘的面子,你怎么不跟我著急啊”蕭鑒昀環臂漫步,笑盈盈道。
“你把我當什么見色忘義之徒了。”凌少非無奈道“不過我確實不喜在人后說三道四的行徑,太不光明磊落,此舉是白姑娘的錯。”
蕭鑒昀斜覷了他一眼,笑意更深。
凌少非不服他這父親看兒子般的慈愛眼神,揶揄回去道“我看你是一見鐘情了,駁斥白姑娘的時候字字句句向著那位岑姑娘,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相思病早治。”
蕭鑒昀果真不笑了。
凌少非一擊即中,乘勝追擊,笑嘻嘻道“我遠遠瞧著那岑姑娘國色天香,應是能助你在婚事上偏贏你大哥一局非常之符合你的要求,唉阿昀你怎么不笑了啊是生性不愛笑嗎”
“我駁斥白姑娘純是論調難以茍同,至于那位岑姑娘,凌二,那可不是個善茬。”蕭鑒昀的嗓音沒來由的冷了幾分,“我只盼她別再遇上我否則”他遽然松了緊咬的牙根,用手指戳著凌少非,哼道“也就是我,若換做是你,怕是會被她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她吃我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凌少非費解道“又不是豺狼虎豹,難道她還吃你了嗎”
“聽不懂拉倒。”蕭鑒昀邁步就走“好話不說二遍。”
凌少非杵在原地一時半刻,捋袖子大怒道“我聽出來了蕭鑒昀你罵我不如你給我站住”
倆人一追一跑招搖過市,有關“岑姑娘”的話題被不著痕跡的岔開。
那廂,漱玉從廠衣管事那兒出來,前往后院兒住的地方稍加安置。
旎芳閣不愧是花樓魁首,這一方庭院深深,石潭水靜,一拱橋橫跨其中,兩旁是綿疊芳草,比之大戶人家的宅院毫不遜色。
眼下過了晌午,正是生意興隆時,后院留守的姑娘不多,煞是清凈,漱玉欲穿過拱橋,卻發現不甚寬敞的橋面上站著一個人,不上不下不進不退。
漱玉在橋下等了一陣,那人半點兒沒有要走的意思,仍舊大喇喇堵著人的去路,漱玉瞇了瞇眼,提裙上前。
“麻煩讓讓。”她平聲道。
那人“刷”的轉過身來,目光如箭般射向她,毫不掩飾怨懟之意,似是在原地等候良久,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荷。
“漱玉妹妹。”她冷冷的一字一句道“你終于來了,叫我好等。”
“白姑娘午好。”漱玉停了步子,垂袖而立,沖她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的名字”白荷皺眉道。
“知道。”漱玉說“很奇怪嗎畢竟白荷姐姐名聲在外。”
身為旎芳閣的花魁,其花箋娘子的牌子放在最高處顯眼的位置,又配以精致的小像,只需稍稍留心便能記住,漱玉不覺得這種事有什么可奇怪的,更不想解釋。